想到这里,伊地知放下心来。紧接着,那边关闭了麦克风,伊地知顿了顿,刚想继续汇报工作,通话就被挂断了。
上次的温泉旅店,好像也只定了一间房间……但是应该没问题的吧,年长的帅气教师和可爱的学生共处一室什么的……放在五条先生身上是绝对没威胁的吧,伊地知有些不安地想,没记错的话,这位钉宫同学,好像和远在非洲的乙骨同学处在恋爱关系来着,少年常常用卑微的语气拜托他传递礼物。
“笑得这么开心呀。”
已经快到黄昏了,五条悟懒懒散散地把笔记本电脑扔到旁边,低头看她:“头顶上都快开出小花来了欸,我们家小朋友……”
回来之后,第一次露出这样开心地,没有阴霾的笑容。
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的下午,那时候的她还是咒灵,身体没有温度,趴在他的膝盖上面吃冰淇淋,吃得慢吞吞、乱七八糟的,就连打游戏都难以交付耐心的少年,慢慢看了她一整个下午。
于是五条悟也低头看她,实在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这种心脏的痛感,像是细密的丝线一般。他坐起来,单手撑起下巴,想要笑,想要摆出散漫的、游刃有余的表情,想要和曾经的自己一样没心没肺地戏弄她,可是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办法做到。
失去的太多了。
她和他都已经失去得太多太多了。
最可怜的是什么啊。是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家伙。在朝他笑呢,像是之前那样……
五条悟抬手捂住眼睛。
“五条悟……”
她的声音响在耳边,手掌被她的手掌覆盖:“你怎么了?”
没说话。听见她慢吞吞的呼吸。
“我把咒灵球吃掉了。”她说:“好大一个……要惠帮忙戳进喉咙里面才吃掉,好难吃,就算后面吃了很多冰淇淋也还是好难吃,变得强大一定要吃这么难吃的东西吗?五条悟……你长大的时候会不会痛呢?”
又一次听见了这样的问题。
记忆里的少年撇撇嘴,露出‘老子是最强才不需要你这只杂鱼操心’的傲慢表情。
现在的自己,正顺从心意,把脸埋进她的手里。
“很痛的呀。”他说:“我也是从小孩子一点点长大的哦。每长一岁都会很痛……六眼,这东西知道的吧?把信息源源不断地塞进脑袋里,大概,就是每天吃一百个咒灵球那种感觉吧。”
一百个咒灵球……
光是听着这样的话,雪菜就已经感受到那种来自灵魂的痛楚了,她低下头,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五条悟,这让她觉得他是一直负伤的大猫,强大而又充满伤口,他需要休息。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脏痛痛的,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五条悟……我不想要你痛。”
“怎么样,这么说符合你的期待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来,五条悟愣了一下,然后把脸抬起脸,看着她笑:“真的呀?老师只是开开玩笑,你这家伙就哭了呀?没往眼睛里塞洋葱吧?”
说着,他还抬手来扒她的眼皮,雪菜哭得懵懵的,好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有些气恼地推开他的手掌。
“里面没有洋葱的。”她鼓起脸颊,好一会,又看过来,看着他,不说话,只是慢吞吞地朝他靠近。
五条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低头看着她,没有躲。两个人的呼吸慢慢靠近,她撑着他的肩膀,坐在他的怀里,直起腰,把头低下来,轻轻舔了舔他的眼罩。
“舔舔……”她轻轻问:“舔舔会…* …呜!”
“在很认真地回忆往昔哦。”
他叹气,把两根手指插进她的嘴巴里,一直抵到喉咙:“小惠捅到哪里了?怎么给你吃的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