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母亲那边斥责我,但她不?会觉得你更?好?,她对你的爱永远比对我的少,只因为我的利用价值更?高。她只有在我、在父亲那里受挫后,才会想起你。”
“她不?会体谅你,也不?会真的为你着想,否则为什么你的夫婿嫖妓,她却只会劝你忍耐,而不?去教训那个?男人?”
“因为她忍了,她就不?允许你反抗,否则她吃的那些苦又算什么?她就是这?样,自己吃过的苦,也想让别人吃一遍,吃无数遍!”崔衡想起黄葛。
她在冬日被母亲派人推到水里,因此肚子里的孩子一直没养好?,变成了死胎。
他知道?这?件事,但他没办法去报官去惩罚自己的母亲,于是只能将这?件事轻轻揭过去。
他为此对黄葛抱有愧疚,但越愧疚他越无法面对这?个?自己曾经爱过的人,反而想要去寻求另外一个?能让他喘息的怀抱。
但一直逃避的东西,也终有一天会逼着他去面对。面对自己和所有亲近之人身上最?不?堪的一面。
说出这?话后,看到母亲和姐姐死灰般的面容,崔衡心中既有愧疚,也有畅快。
他毫无疑问爱着且痛恨着面前的亲人,而她们对他想必也是如此。
他无视那些反驳、控诉和哭泣,再一次平静宣告:“我去肃州,但我不?会得到任何荣誉和功名利禄,我不?会成为四叔那样,让你感到满足欣慰的,有出息的儿子。”
他曾经很羡慕四叔,羡慕他的自由?,也很崇拜四叔,崇拜他的成功,想要成为和他一样建功立业的大将军。但现在他知道?,那不?可能了。
“母亲,我要告诉你,你和我想要的,最?终都会是一场空。”
崔衡带着简单的行囊,骑着马,在母亲的咒骂和哭声中离开梁京。
就在同一天,有一抬载着新娘的花轿,被抬进林府今日是林渊的表妹乔锦佩嫁给他的日子。
痴恋表兄的乔锦佩,终于在今日得偿所愿。
她带着对记忆中那个?英俊潇洒才学过人的表兄的憧憬,见到了如今卧床不?能动弹的林渊。
有人逃离围墙,有人从一片围墙进入另一片围墙。
崔衡不?顾一切的逃离,和临走前说的那些话,让李氏难受了好?几日。
崔萼心疼母亲,这?几日常来?陪她说话。
李氏这?一日拉着女儿的手,说道?:“萼娘,明日你随我一同去你四叔府上,求他帮帮你弟弟,你四叔对侄子侄女总会有点好?脸色,你求他比我说话有用。”
崔萼沉默了片刻,勉强说:“崔衡话都说得那么绝了,你还?管他干什么,不?如等他自己吃点苦头。”
“他就是再不?懂事,我当娘的还?真跟他生气?计较不?成?他一个?人跑那么远,我怎么放心,好?歹让你四叔找关系照顾他,等过段时间,想办法再劝他回来?。”李氏理所当然说。
崔萼这?一次沉默了更?久,崔衡临走前说的那些话,就像一根刺扎进她心里,时常令她想起。
“你为什么从来?不?这?么良苦用心地?为我考虑呢?”她忽然失去和母亲说话的想法,站起来?,“我家中还?有事,先回去了。”
李氏最终还是一个人去崔竞府上,可她带着礼物上门时,却听说崔竞进宫去了,连孟取善都不?在府里。
李氏怀疑孟取善是故意避而不?见,不?得不?带着个?笑脸问:“小叔贵人事忙我是知道?,但二娘新嫁到府里,这?个?时候怎么会不?在府中,莫非是回娘家去了?”
然后得知孟取善今日去明王寺那边的街市上玩去了。
李氏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
哪个?新媳妇不?是老实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