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薄可透光的细腻白瓷缸里,胡乱插着一些卷起?来的纸筒和几根艳丽的山鸡毛,还有几根快要?干掉的苦楝子树枝。
这种富贵与俭朴杂糅,随性又?严谨的风格,意外与芳信这个人给人的印象很契合。
“你若是困了想歇个午觉,可以在这里睡一会儿?。”芳信指了指里间的床榻说。
他刚才在路上就?看到孟惜和悄悄转头打了两个呵欠。
孟惜和:“你让我在你的卧室里歇午?”
芳信:“不行吗?”
孟惜和先是下意识想这成?何体统,又?反应过来自己这算是在与“奸夫”偷情,睡一下他的床榻又?算什么。
只?是脑子还没转过来,别别扭扭地说:“我还不困。”
“不如我帮你一起?处理药材?”她想起?芳信一上午都没处理多少的药材。
“也好?。”芳信笑?笑?,带她去院子里,挪了个能?晒到太阳的地,又?教?她要?怎么把药材切片。
孟惜和做得很好?,细致而且不像完全的生手。
“你处理过药材?”
“以前帮妹妹处理过一些香材。”
太阳暖和,照得她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芳信去药房里放药的那?么一会儿?,她就?磕在椅子上睡着了。
芳信在她身边站了会儿?,将人抱到屋里去睡。她这个身体状况,在外面多睡一会儿?,恐怕就?要?生病。
孟惜和隐约察觉到一点动静,但没有清醒,反而睡得更熟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她才睡醒,睁着迷茫的眼?睛看了看周围。
是芳信的卧室,他也在窗旁的一张躺椅上睡着了。金黄的阳光透过窗照了他半身,可能?是受不了这光照强烈,所以他脸上还盖着一本书。
孟惜和轻手轻脚地下床,看到床边还放着几根簪子,是她头上之前簪着的。大概是芳信看她这样不好睡觉,所以帮她取了下来。
孟惜和走到躺椅旁边,看着芳信露出来的半张脸,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差点碰到他的唇时,芳信开口说:“我没睡着。”
他拿下脸上的书,笑?着看她:“准备做什么?”
“什么都没有!”孟惜和回身去拿自己的簪子,对着镜子装作忙碌地整理头发。
芳信还靠在躺椅上,目不转睛地看她。
外面突然有人喊:“芳信师叔!芳信师叔!人呢,平时这个时候不都在处理药材吗,今天怎么不在。”
芳信起?身出去,没一会儿?把人打发走了。
孟惜和听着没声音了才走出去,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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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信在煮茶。
“喝一点醒醒神。”他倒了一杯半透明的茶汤。
入口清甜,有股清新?的草药味,但没有茶味。
孟惜和端着茶杯看看天色说:“我差不多该走了。”
她不太想打破这种闲适和谐的气氛,但走之前,酝酿了一天的话还是要?说出来。
“林渊如今站在颖王那?边,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抓我们的把柄,为了不影响你,我们最近恐怕要?少见面。”
芳信呵笑?了一声:“你是顾忌林渊还是颖王?我会有办法对付他们,你放心便是。”
孟惜和哪能?放心,忧虑追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就?算颖王知道我们的事也没关系,我会让他自顾不暇。”
孟惜和就?怕他提前和颖王对上,改变了命运。而且他这样一个闲云野鹤般的人,要?去弄那?些阴谋诡计,孟惜和总觉得不合适。
她一边觉得芳信不该做那?些脏事,一边又?清楚他日后必然会经历这一遭,于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