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他堆的是我吗?你说!杰克,你堆的雪人是我?”

男孩结巴起来:“怎、怎么可能!我是乱堆的!”

两个孩子又争吵起来,脸红扑扑的,女人在旁边看着,忍俊不禁。

许越的视线从那雪人上移开,他看向这对母女如出一辙的金发,以及她们一大一小互相牵着的手。血缘血缘,到底是什么?是相似的容貌,还是亲昵自然的肢体接触?母亲,母亲又是什么?是一个愿意穿着单衣就从温暖的房子里走出来,只为了满足孩子的请求与心愿,去看看其所堆出的雪人的人,就能够被称之为是“母亲”吗?

Alpha茫然地站在原地,眼前闪过零星的记忆碎片。如果要用容貌上的相似与否来判定,那么毫无疑问,他像极了许闻。可他与许闻之间从来没有过任何亲昵的、称得上温馨自然的接触。偌大的许家之内,和他有过肢体接触的人只有

许越脸上的血色在霎时之间褪却得一干二净,他闭上眼,喉头微动,企图压抑住那即将从胃部泛上来的恶心感与呕吐欲。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避免让自己去想起那段记忆。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有些人的存在本身就象征着一副多米诺骨牌,只要你想起他哪怕一秒钟,所有有关于他的往事都会像倾倒的牌面,朝着你袭面而来将你淹没。

如今,许越就陷在了那一秒钟里面。

只是瞬息之间,“阿越、阿越”的喊声就在他的耳畔边响起,那一股甜得发腻的玫瑰香飘荡到他的鼻尖。

“阿越……管家说你想要去堆雪人,要不要和妈妈一起去?”

不,不要,他不要。

“少爷!”

“……哪里都没有看到少爷,他刚才不是还在和加医生在一起吗?”

“分头去找……这里是家主的房间,不能随意进去……你们……”

年幼的许越竭力地蜷缩起身体,将自己埋在垂挂下来的西装海洋里面,不等他为房门外的下人们不准备进来这里而松下一口气,就又听到门外传来整齐划一的问好声。

“家主……”

“家主您回来了!”

“家主,您怎么提前回来了?”

这些声音如惊雷般迸开,许越顿时下意识地搂紧怀里的衣服,他错愕地睁大眼睛,怎么会?那个人,不是回军区了吗?

“……来拿一些东西。”门外,Alpha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许越深吸一口气,与此同时,指纹认证,门把转动,轻微的“滴”的一声,门开了,Alpha走入房内。门关上的那一刻,许越开始憋住呼吸,不再动弹。

他必须隐匿自己的踪迹,如果被那个人发现他偷偷进来……

许越紧紧地攥着手中的衣服,试图借此寻求到少许的安全感。

那个人一向厌恶自己,如果发现他如此这般肆意大胆地进来,还偷走了这件锁在箱子里面的衣服,一定会非常愤怒

可是,那从手心中传来的柔软质感,以及那覆在上面的气息,又都让许越的心蓦然地平静了下去。他想,不,没关系了。

他将头低下,将鼻子轻轻地埋在那衣服中,就像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狗抱着唯一的暖源,神态中带着眷恋,更有着谨慎与小心,生怕自己的爪子弄破了它。

终于,他动了动鼻子,在暗光中,他的眼尾闪过一点晶莹的水泽。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又关上,许闻离开了。

钻出衣柜的许越抱着衣服一路狂奔,他还那么小,却已经无师自通学会了藏匿的方法。知道怎么躲过所有追踪的人的视线,将自己藏到花园的茉莉花丛底下。

妈妈。他抱着衣服,在风声和花香里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