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粼粼,水鸟栩栩如生。
这是东山的日出,陆野曾经带着齐燕白一起看过,画面中,浅灰色的晨曦颜色还铺在金属色的栏杆上,一株野草摇摇晃晃地从路边的缝隙里生长出来,正在晨风中微微摇晃。
油画右下角贴着齐燕白的名字,还有一条送审日期就在上个月。
陆野从认识齐燕白开始,就几乎没见过他画独立作品,这是他第一次直面齐燕白真正的能力,也是第一次看见齐燕白笔下出现他之外的景色。
“好看。”陆野说:“你这几个月,就一直在画这个?”
“对。”齐燕白说:“我紧赶慢赶,终于赶上展会审查了。”
陆野抬起头,仔细地端详着这幅画,他看着画面上展翅欲飞的白鸟,几乎嗅到了空气里冰凉的水汽。
这幅作品里终于没有了陆野的形象,但仔细一看,却又好像处处都是他的影子。
“我曾经答应你,要送给你一幅更好的画。”齐燕白深深地吸了口气,他从背后抱住陆野,如释重负地说道:“现在我做到了,野哥。”
巨大的宽幅画布横挂在墙上,明亮的浅金色在灯下泛着莹亮的光,水平面上的太阳跃出桎梏,给整幅画都抹上了一层盎然鲜活的生机。
陆野望着那幅画,心里忽然觉得莫名动容。
齐哲和齐燕白都说,作品是作家的心,陆野看着面前这幅画,才终于知道,齐燕白确实已经拉着他的手,彻底走出了那间画室,走出了齐哲给他圈好的牢笼。
爱齐燕白实在是一件很值得的事,陆野想,他好像永远会对“爱”本身抱有回应,陆野给他的所有包容、所有爱意,现在终于都化作了闪闪发光的颜色,重新回到了陆野眼前。
“真好”陆野说:“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画。”
“你喜欢就好,野哥。”齐燕白轻声说:“我爱你,我想跟你”
他“说”字还没说出口,陆野就转过头,用食指轻轻贴上了他的嘴唇,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先别说。”陆野说。
齐燕白被他打断,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还没问个理由,就见陆野低下头笑了笑,说:“你说,咱们算不算想一起去了?”
他说着使了个巧劲,从齐燕白怀里挣脱出来,把手伸进兜里四处摸了摸,然后停顿了一瞬,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方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