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2 / 3)

的灰色。

齐燕白定定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木着一张脸,抬脚向屋内走去。

他心里到底还是不肯死心,想看看陆野离开前会不会给他留下什么无论是纪念也好、还是只言片语也罢,不管里面写的是谩骂还是威胁,亦或只是平静的告别哪怕是更加决绝的永别,对他来说好歹都是一点慰藉。

但什么都没有,除了陆野换下来的睡衣歪歪扭扭地搭在床边之外,房间里没有他留下的任何东西。

他看起来走得非常平静,房间内的一切都安稳地待在原地,除了大开的阳台窗象征了他的去向之外,屋里的一切都跟齐燕白走之前别无二致。

没有重获自由的兴奋,也没有被囚禁多日的怨恨,他就像已经彻底不在乎齐燕白,也觉得没必要在无所谓的地方分出精力似的,走得潇潇洒洒,干脆利落,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给齐燕白留下。

爱不见了,恨也没有,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仿佛离开一个普普通通的出差地,没有留下一点留恋。

齐燕白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

他的整颗心都被一种复杂而饱胀的情绪填满了,他一方面不可控制地为了陆野的漠然和背叛生出愤怒、生出怨恨,但另一方面又悲哀地知道,陆野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他冷静、锐利、傲气,原本对待陌生人就是疏离而警惕的,齐燕白最初就是被陆野身上这种气质所吸引,现在他只不过是收回了留在齐燕白身上的所有优待,让一切回归原点而已。

外面的雨还在下个不停,窗帘被冰冷的风吹得一起一伏,齐燕白垂着眼看着空荡荡的床铺,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他当时离开齐家时,他名义上的“妹妹”给他的“临别赠言”。

那是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刚满十一岁。齐哲的情人众多,不是所有人都像Ashley那样看得开,女孩的母亲是个爱情至上的理想主义者,爱上齐哲之后痛苦万分,虽然最终还是忍不住替他生下了孩子,但对于这个代表着背叛的结晶却怎么也爱不起来。

女孩在她身边养到十岁,被养得性格孤僻又扭曲,但又有着与生俱来的色彩天赋,最终凭借着一手出神入化的色彩搭配,成功地被齐哲接回了家门。

不过她回家的时候离齐燕白离开已经不远,齐燕白跟她没什么交集,只是在离开前收拾行李的时候,对方不知怎么知道了消息,居然特地来跟他道别。

“你要离开这吗。”她赤着脚,站在房门边上,一双浅金色的眼睛静静地盯着齐燕白,语气古怪地说:“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对。”年轻的青年头也不回,平淡地嗯了一声,说道:“再也不回来了。”

“这不可能。”金发碧眼的早慧女孩用一种近乎渗人的怜悯眼神看着他,静静地说:“你迟早还会回来的。”

“因为我们都是怪物。”她幽幽地说:“怪物是不被其他人接纳的。”

齐燕白不像其他兄弟姐妹那样,或疯癫或狂热,所以曾经对此不屑一顾,只当对方在说疯话,但直到刚才,他恍惚间突然想起这句话,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或许说得对。

他的兄弟姐妹们别扭又疯狂,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野明明曾经那样真心实意、毫无保留地爱过他,但却被他自己搞丢了。

那种隔着雨幕的痛苦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就像是用钝刀子凌迟,虽然痛感并不尖锐,但那种连绵不断的剐蹭还是把心尖上的软肉磨得血肉模糊。

陆野看到一半的砖头书还躺在枕边,书页里夹着被当做书签的便利贴,齐燕白的余光扫过便利贴上的手写标记,心尖登时像是被人拧了一把,疼得他喘不过气。

昏黄的夜灯下,曾经无数次肌肤相贴的耳鬓厮磨还历历在目,不知道是陆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