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露出一点女儿家的娇羞,她支支吾吾了一阵子,才道:「楼爷长得可漂亮了……我也不太会形容,尤其那双绿眼睛,好像长着个鈎子,见过他的人无一不被他的眼睛勾走,偏偏又喜欢拈花惹草,不少女人为了他争风吃醋,我的两个师姐甚至为了他当众大打出手呢。」
玉鸾含笑道:「无论如何,楼爷几次救下小姐,小姐跟他当真是有缘。」
虽然曲雪珑一直默不作声,曲清淮却瞥了他一眼,她慌张地摇手,几乎把掐丝团花金铜酒杯打翻了,只结结巴巴地道:「嫂嫂说笑了,不过楼爷的确是很出色的人物,虽然他的右耳不知怎地聋了,但他从来不会因此自卑,他真的很了不起。」
听到「聋了」两字,玉鸾的心里一阵刺痛,好像一根针刺进内心最脆弱柔软之处,但他的脸上依然带着柔媚的笑容。他没有继续穷追猛打,转而问道:「对了,这次小姐回来是打算长住吗?」
曲清淮总算松了口气,正色道:「是的,以前我年幼,帮不上哥哥的忙,现在长大了,总不成老是让哥哥一人担起曲家的责任。」
玉鸾举杯微笑道:「小姐爱好打抱不平,相交想必遍佈五湖四海,一定会对爷的生意有所帮忙的。」
三人用过晚膳后各自散了,甫一离开白榆院,玉鸾强自撑起来的笑容便完全塌下来,他阴沉着脸回到茜云阁里,夕雾似乎也知道他不快,她走到黄花梨月洞门浮雕花鸟纹架子床畔,温声道:「已至夤夜,鸾夫人要不要奴婢准备被铺?」
断云残月,月华未放满朱扉。清漏哽咽,一庭寒玉封翠藓。酸枝扁方博古架上的象牙座玳瑁遮灯洒落淡淡光晕,玉鸾手挼裙带,无语倚云屏,只冷冰冰地应了一声,夕雾便安静地拂床展衾。
玉鸾反覆想起刚才曲清淮的娇态,眼神愈发阴狠,随手把缠枝牡丹纹簪金梳拔下来放在莳绘银扣梳篦漆盒里。
此时,玉鸾才注意到红木金唐皮雕杏林春燕妆奁下压着一封信,他心里噗噗乱跳,连忙抬起头来,夕雾正在把玉华醒醉香放进象牙镂雕葫芦花香囊里,然后把香囊挂在黄地团花古钱纹床帐后的青铜床勾上。
「夕雾,我有点口渴,给我泡一壶茶吧。」
「是的。」
夕雾绕过金漆彩绘嵌珐瑯屏风走到门外,向守夜的婢女交代玉鸾的吩咐,玉鸾趁机拆开那封信,简陋的信纸上既没有上款,也没有下款,但那鬼画符似的熟悉字迹显然是属于楼月璃的,他约玉鸾两天后午时在醉梦院相见,届时他会把玉鸾遗留的步摇完璧归赵。更陊?雯綪蠊鎴裙9五???6⑨肆08)??羊
两天后,玉鸾在琴坊里随意找了个藉口打发夕雾,然后偷偷地来到东锣鼓巷的醉梦院。
雪睛云淡,日光霜寒,远方山舞银蛇,勾栏瓦舍里花扑鞭梢,绣鞍青骢,满街绣巾香帕,游人结伴同行,穿过凤阙端门,花满钧台,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在哪家娼馆用膳享乐。
在醉梦院那四扇熟悉的香樟木喜鹊纹槛窗里,浓妆艳抹的娼妓正在搔首弄姿吸引游人,语音娇软带儿痴,隔窗清唱倒琼彝,几个无人问津的娼妓则坐在角落沏茶,玉鸾曾经也是当中的一人,日復一日地被囚禁在那个华丽的囚牢里,现在想起来却已是彷如隔世。
玉鸾听说在他离开之后,醉梦院辗转不同人之手,早已物是人非,但现在他自是无暇细想,只是按着漆黑的帷帽,给门房塞了一吊铜钱,低声道:「我是来找楼爷的。」
门房没有多问,只是让小厮带着玉鸾穿过水阁层台,短亭深院,来到松树掩映的廊庑前。待小厮行礼离开后,玉鸾正要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销魂的呻吟。
「好深……胞宫快要被顶开了……啊啊……要被肏坏了……楼爷……」
和合窗的上半部份微微往外撑开,玉鸾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