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知罪。」
尤嬷嬷淡淡地道:「擅闯前院,按照规矩要进刑房七天。」?
想起那些昏迷着从刑房里抬出来的娼妓,玉鸾吓得跪行至尤嬷嬷面前,抓着她的裙摆不断磕头,磕得额头也要肿起来了,只苦若哀求道:「尤嬷嬷,求求您给奴家一次机会……」
尤嬷嬷面无表情地摇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你还是得进去一趟的。」
玉鸾穿着朴素的长衫,长髮以木簪挽起来,萎靡不振地跟随尤嬷嬷往后院西厢走去。
一路上不少刚刚起来的小倌和娼妓也在向玉鸾幸灾乐祸。身为雏妓,玉鸾本该跟大家一同接受调教,但曲雪珑的关照却使他可以独自接受调教,加上玉鸾向来郁郁寡欢,甚少出门,也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大家当然觉得他恃宠而骄。
如斯情景使玉鸾想起晏家一家几十口被铐在囚笼里游街的那天,可是他能做的只有咬紧牙关,头垂得更低,对周遭故作未闻,尽量不想将会发生的事,尤其身体的缺陷虽有长衫遮掩,但还是使他浑身不自在。?
此时,玉鸾眼前突然一暗。
玉鸾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随着尤嬷嬷来到西厢的假山山洞前,山洞的上方长着一株参天松树,葱葱郁郁,挡住大半春日暖阳,也不知道在这里多少年了。
醉梦院里的人称这株松树为送客松不是寻常的「迎客松」,这是因为这株送客松目送了多少娼妓踏入山洞里的刑房。
尤嬷嬷领着玉鸾走进山洞里,甫一踏进去,严寒便迎面扑来,衣衫单薄的玉鸾不禁打了个激灵,内心也是寒毛直竖,但他还是要忍耐着走下去忍耐是他从这地方学到的唯一有用之物。
山洞的两侧亮着火把,只走了一阵子便是往下的阶梯,阶梯极为笔直,想必是花了不少时间精力凿成。长梯下是一条约百步长短的长廊,勉强容得下三人同行,两边每隔十步左右便是一扇铁门。
玉鸾进入的是第四个刑房,刑房只有十尺宽阔。墙壁以毛砖砌成,相当厚实。由于是地牢,四面墙壁几近密封,只有一处通风口,除此以外没有一扇窗户,扼杀一切时间观念。?
接下来的七天,玉鸾将会在这暗无天日之地度过。
一个驼背的僕役正在慢条斯理地清洗铁床,他听到开门声便回头看着尤嬷嬷,忸怩作态地敛衽道:「尤嬷嬷万福。」
那僕役的头髮灰白交杂,满脸皱纹,不知道在这里当差多少年了。他的眼珠贼溜溜地在玉鸾身上转了一圈,使玉鸾极为不适,不禁微微皱眉。
僕役妒忌地嗤笑道:「这就是曲少爷格外眷顾的小雏儿?」
尤嬷嬷耸耸肩膀道:「这种所谓的眷顾能够维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