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轻地道：「还是回到大厅吧。」

「要我们消气也不是不行，至少得把这小贱货给我们玩一夜，好不好？」黄衣男人阴恻恻地笑道。

虽然玉鸾看不见那两个男人，但他还是被黄衣男人的话吓得快要哭了。

曲雪珑回头看着玉鸾，玉鸾珠泪频滴，不住向他摇头，把他抱得更紧。

「他太怕生，恐怕会侍候不周，让两位扫兴。」曲雪珑转头看着那两个男人，彬彬有礼地道：「若两位不嫌弃，今天的酒钱就由曲某包下了，可好？」

那两个男人相视一眼，似乎也知道曲少爷的面子拂不得，唯有顺着台阶下去。黄衣男人嫌晦气似地摆手道：「罢了罢了，待会找个小倌泻火。」

黑衣男人的眼神却在曲雪珑和玉鸾身上转了一圈，意味深长地笑道：「原来是曲少爷的人，倒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

曲雪珑如同戴着无懈可击的面具，丝毫不受黑衣男人的话影响。他吩咐侍候在侧的夕雾把那两个男人带回大厅里，又向夕雾道：「妳跟老板说一声，我待会去找她，请她稍等。」

外人离开之后，玉鸾还是惊魂未定，一时忘了松开曲雪珑，依然紧紧地抱着对方的背部。他的哭声刚歇，清泪盈目，只消一眨眼，一行泪珠便不听使唤地滑落脸颊。

玉鸾想起之前尤嬷嬷的话，觉得曲雪珑一定不喜欢看到自己的泪水，连忙掏出手帕擦去泪水，努力地向曲雪珑挤出微笑，全然没有发现这微笑有多勉强。

画檐雀噪，黄鹂百啭语惺忪，罗绮花簇，池塘淡淡浮鸂鶒，芳阶的水洼未干，朦胧地倒映彩绘雕花釉面砖挂落。

本该近在眼前，曲雪珑却好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得玉鸾无法看清。

玉鸾的嘴唇颤动，他是那么想跟曲雪珑见面，跟对方说他的伤口已经好了，说前几天窗边的桃花开了，说他已经学会自己梳理头髮了，可是现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心想，曲雪珑怎么会想听到这些无聊的家常闲话。

若是曲雪珑想要闲情逸趣，那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千金小姐自是可以跟他吟风弄月，而他来到醉梦院，为的是应酬，为的是一夕欢愉而已。

玉鸾那么辛苦地从尤嬷嬷身上学会诸多狐媚手段，现在难得可以见到曲雪珑，该留住他的手段却全也使不出来，脑袋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第61章 | 鶯籠玉鎖六十

六十

正当玉鸾还在别扭失措时，曲雪珑已是落落大方地问道：「你的伤势好一点吗？」

比起刚才那两个男人骯脏的眼神，曲雪珑的眼神丝毫不带有情欲和渴求，如同波净琉璃。玉鸾开始觉得老鸨口中所谓的曲少爷看上他，只是一个让他心甘情愿接受调教的谎言，可是把一个娼妓送给他人亵玩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曲雪珑却在那两个可恶的男人面前保护玉鸾。

「您……订亲了吗？」

一开口，玉鸾便后悔了，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质问，事实上他甚至没有资格问起这件事。

曲雪珑秀眉轻蹙，点头道：「是的。」

他的神情冷淡，丝毫没有作为未婚夫该有的喜气洋洋。

玉鸾咬紧下唇，正想着该如何回应时，脸颊突然感到点点冰凉，原来下雨了。

数叠小山亭馆静，落花红雨园林，玉鸾还没有回过神来，曲雪珑已经牵起玉鸾的手，穿过潇潇寒庭，深院绣盖，走到附近的飞檐翘角下躲雨。

碧荫侵檐，倾泻苍翠净雨，佔风铎轻晃着，清脆的铃声为雨声伴奏。烟雨湿栏杆，飞絮点香阶，落红铺翠苔，枝上堆浓翠，满溪添涨桃花水，绢灯映照着走廊的方砖铺地，宛若霜华争白，四周空无一人。

二人站在滴水檐下看着片云隔苍翠，花繁压药栏，除了淅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