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层下属都淡忘了他的长相。

“如果得有一个人收敛锋芒,那一定是我。”雌虫当年吻着他的手背起誓时,是这么说的,“希尔洛,你应该活在阳光下。缺少了阳光与新鲜空气的滋养,我的小玫瑰还怎么盛放?”

他没有办法去指责这样的雌虫。

隐蔽的祸患早就埋下了,根本不是他们任何一方的责任。没有阿内克索,这结果只会来得更早,到得更糟。

希尔洛睁眼前,脑子里还漂浮着这些混乱的思绪。他闭着眼睛往身边摸了摸,雌虫那边的床铺是冷的。

他努力回忆着昨晚在浴室的情景,发现自己居然只能捕捉到几个模糊的片段,其余记忆都笼罩在一片灰黑的薄雾后,无法辨清。

他放弃了思索,慢腾腾坐起来,试着在避免目光接触到断肢的同时将衣物穿好。光是将衬衫套在身上就废了一些力气,失去一只手,再简单不过的扣扣子的动作也变得困难。

希尔洛将自己摔回了床垫上,额发遮住了眼睛,能清晰感受到刺目的阳光从发间缝隙投射到眼皮上时的轻微热痛。

他翻了个身,取过终端,拨通号码。对面响了许久,在希尔洛即将要失去耐性时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