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倒头欲睡。

风吹纸页,匆忙略过数页,是讲太子重修明台的事情,书里对那高耸如云的宫室大书特书。孟弥贞皱起眉头,前面写皇帝修太极宫还没多久,怎么这样短的时间里,又大修土木?

繁杂的思绪被拼凑上一角,昏昏沉沉间,孟弥贞隐约觉出一点不对来。

一只手搭上她肩头:“困了的话去屋里睡吧。”

孟弥贞一个激灵:“陆郎?”

“吓到你了?”

陆峥垂着眼:“抱歉,贞贞,我心情不太好,影响到你了。”

再多的安慰仿佛都是琐碎,孟弥贞抱住她腰。她轻轻说:“人怎么可能时时刻刻都开心呢。”

陆峥并没笑,只是慢慢抚过她长发。

冷风萧萧,卷动书页,孟弥贞盯着那上面细小的字句,皱起眉头,她骤然想起什么,猛地坐起,捧起那本书,匆匆翻看到最前面,寻找着宫室建成的日期。

因为事涉多处,当时送来的账本不止陆家的,还有各处官司衙门,甚至连帝王内帑的都抄录来了两册。

这是当时案发时候,都没翻捡出来的东西。

若非多年积蓄的人情,根本不能如此齐备。背后奔走多少,孟弥贞不敢细想。

她猛地站起身,奔到书柜前,循着记忆一处处翻找,工部、礼部、户部、吏部的依次翻开,最后甚至翻出内宫的记录。

冷风萧瑟,孟弥贞仿佛被人攫住了咽喉,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手里的纸页被揉捏得乱七八糟。

太兴十三年,太子主导修缮明堂,复太宗旧礼,耗资繁巨,天下叹服。

太兴十四年,陆氏案发。

一瞬间,孟弥贞陡然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