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愈送完人,回来擦一把汗:“殿下的嗓子不是好了,怎么适才太子问话,一言不发?”

适才太子在,谢灼礼数虽然马马虎虎,但也算周全,却一字不发,只沉默地指一指自己的喉咙。

楚愈帮着补充:“我家殿下前日遇火情,烟熏火燎,伤了喉咙,还不能开口说话,殿下恕罪。”

他还记得,太子当时就垮了脸,冷笑一声,慢悠悠道:“是吗?我听闻六弟得了个解语花,想说什么都能领会你心思,代为应答,还和你有一段风流故事,我还想听一听呢。可惜偏偏我来的时候,不见人在身边。”

“没有好全,说几个字还能唬人,多了就不行了。”

谢灼说了才几个字,嗓音就已经沙哑起来,连带着吐字也不太清晰,他缓了片刻,继续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不开口说话,才不会露怯。”

他心里也正想着太子那段话。

太子这些话几乎是明着在用孟弥贞要挟他。

一个皇子,入赘给一个有夫君的女人,在那些庸俗迂腐的御史言官眼里,大约的确是个值得攻讦的好借口。

这样的人,日后怎么能做一国之君?

谢灼垂下眼,深吸一口气,忽觉疲惫不堪。

安逸闲适的日子过久了,太久没再听到这样的话,绵里藏针,暗含杀机,叫人腻味不堪。

谢灼沉默半晌,扶着椅子把手,剧烈咳嗽起来。

楚愈过来给他抚着背:“殿下恕罪。太子今日那意思…您的确是该想一想,是否要和孟娘子了断了。按说凭您的身份,再如此这般,怕会招致流言纷纷。”

谢灼抬起头,看他一眼。

楚愈立刻跪下:“属下失言。”

谢灼低低道:“我是失忆了,你也不记得,你是怎么劝得我来这里的吗?”

楚愈当然记得。

谢灼当时油盐不进,被人刺杀后,才回心转意。

为的是能更好地护住孟弥贞,不然敌在暗,他在明,一次能防住,难道次次都能防住吗?

他既然用这个缘由劝他来此,又怎么敢要求谢灼舍弃孟弥贞?

谢灼抬一抬眼皮,嗓音沙哑地继续开口:“我是她招赘来的,我们之间,以她为尊,就算要了断,也该是她受不了,写封休书休弃我只是就算她写了休书,也休弃不掉我。”

如今世道里,这听起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他的语气,居然隐隐有些自豪。

楚愈诧异:“啊?”

谢灼掰着手指,哑着嗓子,很认真地算道:“民间休妻,有七出三不去,我和她曾共患难,如今富足起来,算是前贫贱后富贵这是不能休弃妻子的,同理,她也不能休弃掉我。”

楚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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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最近拖更太厉害了(T▽T)很对不起大家,这章就不收费啦,非常抱歉!

第69章 | 0069 很穷

说完这事,谢灼开始思索太子拿孟弥贞要挟他的事情。

太子今日既然有心和他演这一出兄友弟恭的戏码,那就暂时不会把这事情挑破。

毕竟如今纷传太子戕害兄弟的流言,倘若他才一回京就深陷流言,他自然讨不得好,但太子在皇帝那里的印象也会更差一重。

可总有他挑破的一天。

谢灼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因为没了记忆,他对六皇子这个身份并没有什么认同感,只在听着那些攻讦的话语的时候,有一种恍然熟悉的疲惫感。

至于那些诋毁他的话

诋毁的是六皇子,和他谢灼有什么关系。

然而这事情一旦牵扯上孟弥贞,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