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窘迫地垂头。

谢灼做老师时正经得多,不疾不徐地摆正她手指的位置:“这把弓很硬,要多花点力气,再试一次。”

又捏她手腕:“不要只这里用力。”

手指顺着小臂一路摸索上去,轻轻捏过她细瘦的胳膊,一直到肩膀:“这里也要用上力气。”

这动作略有些暧昧,但孟弥贞的注意力都在这个新奇的东西上,并没有太多旖旎心思,也难得没因此脸红。

手臂抬起,羽箭直直对着那稻草人,孟弥贞有些紧张,后背紧贴着谢灼的胸口,他则低头:“放宽心,试一试。”

“啪!”

望山往后一扳,弓弦猛地松开,孟弥贞没有经验,不曾准备,后震的力猝然反弹,震得她虎口到手臂一阵发麻,整个人往后撤了一步,又被谢灼稳稳兜住,他轻轻笑道:“力气小些,但准头真好。”

抬头看去,只见那稻草人被羽箭穿透,头颅上的稻草破碎飞散,可怜兮兮地耷拉下来。

是她射的?

孟弥贞惊诧地瞪大眼睛,谢灼漫不经心给她捏着发麻的手臂,她则仰头:“我能不能再试一试?”

谢灼随意笑笑:“好说,先拜我为师。”

“师父?”

孟弥贞抿一抿唇,嗓音轻轻。

谢灼咳了下,随即面不改色地转过头:“拜师不交束脩的吗?”

孟弥贞瞪着一双秀气的眼,盯他看了片刻,然后踮起脚尖,凑上去亲了下他下巴:“够了吗?”

谢灼目光沉沉地低下头,凑过来想更进一步亲她,孟弥贞偏过脸去,一手扯住他袖子,轻轻细细地问:“师父做什么呀?”

“不许叫了,孟弥贞。”

谢灼抬起头,脖颈紧绷,喉结滑动:“再叫不教你了。”

“不是说要拜师的吗?”

“嗯。”

谢灼认命地捏住她瘦瘦的手腕,握着她手指教她怎么换上弓箭:“我没想到,我做师父的时候,居然会是个满脑子只想着和徒弟上床的禽兽。”

孟弥贞脸猛地一红,摸索着踩他一下,被人轻轻拍了拍手臂:“专心些。”

是谁先不专心的?!

玩笑归玩笑,谢灼教起人来还是认真,先简单给她讲了各处的构造,又从头到尾地给她捋了一遍要怎么把箭射出去,最后重新帮着她端起手臂:“试一试。”

他说着,收回手。

那弩弓是比着他的身量做的,为了结实耐用,又用了大量的铜铁,宽大沉重,孟弥贞端在手臂上,被坠得肩膀沉沉。

她费力地扳动望山,弩箭虽然顺利射出,但箭朝下歪斜射出,没多远就扎到了地上。

谢灼重新托住她手,先鼓励一句:“做得不错,各个步骤都很好,才教了一遍就这么厉害,真聪明。”

又缓缓道:“只是力气小些,这事情急不来,你平常吃太少,所以没有力气,今天我看着你,多吃些。”

两个人断断续续练了一个时辰,孟弥贞还没觉得怎么,谢灼先叫停,他握着她手腕,捏一捏,揉一揉:“再练下去,明天要抬不起来胳膊了,先休息一下。”

孟弥贞有点意犹未尽地摸一摸那弩。

“放你房间里,你慢慢研究。先吃饭,吃点饭,多点力气,才练得更好。”

他把弩和孟弥贞一起送去卧房,又去准备饭。

临走的时候,谢灼瞥一眼榻上陆峥。

后者正微笑着看着孟弥贞,察觉到视线,偏头看过来,似笑非笑道:“我身上有靶子吗?”

谢灼低声嗤笑:“我在找陆郎君脸上的巴掌印。”

陆峥也看见了他侧颊上还没完全消散的指痕,抬手轻轻抚了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