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贞”
她才直起身,陆峥就猛地伸手,握住她手腕:“怎么了,这么晚了,想去做什么?”
“谢灼说他被狼咬了手臂,我想去给他送点药,免得拖久了,不可收拾。”
握着她手腕的手顿了许久,终于还是松开。
这个家里的废人,有他一个就够了。
陆峥垂下眼,勉强笑道:“去吧,外面太黑,拿上蜡烛。”
孟弥贞愣了下。
她才发觉,适才一直柔声安抚她的陆峥,其实也一直紧绷着。
“你在…担心吗,陆郎?”
她伸手抱住陆峥:“我如果回因为他或者其他人离开你,在最开始就把你抛下了我从记事起,就认识你,也认定你了,不要担心了,好不好?”
陆峥默然半晌,伸手回抱住孟弥贞。
在他摔伤之前,他是他们感情中的主导者,他从不担心她会离开自己。
直到他变成一个废人。
变成一个想保护她,却连她衣袖都抓不到的废人。
她的身边,有了能完完全全代替他,甚至要比他做得更好的人。
而他只是个拖累。
倘若有的选,他宁愿现在立刻去死,这样他就再也不会拖累孟弥贞,她也永远都只记得他完好的模样。
就不会天长地久地拖累着她,让她为自己担心,也不会在最后回忆起他时,只记得他是一个负担。
“抱歉,贞贞。”
他抱着孟弥贞:“你是挡在我身前,愿意替我去死的人。我却有了那样不信任你的念头。”
他嗓音沙哑低沉,一字一句,说得诚恳至极。
孟弥贞听了,却没来由地有一些心虚。
她抱着陆峥,一遍遍向他反复承诺。
我这一生都爱你,只爱你。
说给他听,却也像是在说给自己。
第13章 | 0013 难道要他们三个一起睡卧房?
和陆峥说完话,孟弥贞又去找谢灼。
才走到房门外,她就嗅到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她敲一敲门:“谢灼,你还好吗?”
后者的声音有些含糊,仿佛嘴里塞着什么东西:“进来。”
孟弥贞推开门,就看见谢灼坐在逼仄的小床上。
烂了半条袖子的衣服丢在一边,还有几块被血染透的破布,他叼着一截布条,正牢牢捆着上臂,以止住血。
看见她,谢灼吐出布条,微微张开手臂,漫不经心笑道:“怎么,来要抱一抱?过来吧。”
什么人,受伤了还这么孟浪!
他已经擦洗干净,孟弥贞靠近的时候,没嗅到什么异味,只有浓重的血腥气。
摇晃灯光下,他轻描淡写提起的伤口骇人无比,半条手臂都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怪不得开门的时候,他拨弄开门锁的动作那么笨拙,脸色也那样难看。
“怎么这样严重?不成,我得去请大夫。”
孟弥贞转身就要出门。
谢灼握住她手腕:“皮肉伤,血已经止住了,不碍事,拿药粉来,我先敷上,明天再忙。”
皮肉伤?
伤这么深也算皮肉伤,谁的皮这么厚?
孟弥贞瞥他一眼,拿出止血的药粉来,给他敷上,谢灼没再多说什么,擎着灯火,看着她忙活。
天已经很晚了,孟弥贞用绢花随意挽了头发,鬓边几缕乱发蓬出,衬得面颊愈发清秀干净,映在烛火里,很是家常。
谢灼看着,心里轻轻一动。
“离入秋还有好久,天还热着,若是发炎了,怎么办?”
孟弥贞浑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