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某一天上自习课,林留溪流鼻血了。
感觉到苗头她就直奔厕所,对着水龙头冲鼻子,水池里全都是血水,喉咙也是铁锈味。
最要命的是:无论用什么方式都止不住血。
脸上脖子现在一定全是血。
林留溪咬着牙,从口袋里摸纸,脑中当即一片空白。
好家伙。
没纸!平时口袋里的纸哪去了!
天塌了!
就这个狼狈的样子回去免不得别人异样的目光,林留溪现在是最要面子的时候,不仅她脸上手上,连胳膊上都是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杀了人。
要是在这么下去校服都得沾上血。
“林留溪?”
她听见有人在下面喊他,小心翼翼看过去。
好消息,是熟人。
坏消息,那个人是谢昭年。
教学楼厕所是单独一栋小楼,第一层是男厕,第二层是女厕。厕所外面的洗手池到走廊一条都是开放的,没墙挡着,只有一圈生锈的护栏。
路过的人可以看见护栏边的光景。
之前晚自习就有一些学生翻护栏企图逃出教学楼,不幸摔断了腿,学校就在一楼松软的泥土上种满荆棘。
声音是从荆棘花坛旁的大马路传来。林留溪身体下意识一僵,背对着谢昭年,生怕这幅狼狈的样子被他看见。
“我去小卖部买东西时就看见你站在水池边洗手,现在都回来了,你还没洗完?”
他语调微扬,传进林留溪耳中就成了:就这么不想上自习课?嗯?
纠结了一会。
“我鼻子流血了,现在血都没止住,你别看。要是黄晓莉来查班你就实话实说。”说到最后林留溪声音都闷闷的,突然很小声道,“谢昭年……我没带纸。”
谢昭年一愣,少见地沉默。
“你等会儿。”
林留溪偷偷向后瞄,楼下已不见少年。
人生最大的错觉
过了冬, 春夏交接的时节总有几天反常,日光照亮瓷砖,暑热充斥在狭长的走廊上, 顺着推开的窗挤进教室, 又闷又热。
流感多发的季节,教室必须开窗通风。周一的晨会上领导就反复强调新冠的事, 务必要注意防护,不要在最关键的时刻阳了。
谢昭年推门,广播正在通知学生去年级组领体温枪和体温表。
教室里有人感冒, 已经被约谈多次,确定只是普通感冒才准来上学, 教室里就充斥着咳嗽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冯楼雨戴着口罩, 专心致致写题。
教室后门发出门锁回弹的声音,冯楼雨回头瞥了一眼, 就见谢昭年走到林留溪的位置,对她说:“你同桌流鼻血呢, 没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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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楼雨放下笔:“她现在还在厕所?”
谢昭年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冯楼雨从抽屉拿出抽纸,起身才想起什么:“不过我现在没时间, 黄晓莉让我现在去年级组领东西,我问问别人有没有时间去送。”
她说着,就要拍前面的女生。
谢昭年随意林留溪桌上的百乐笔转了转, 看见冯楼雨要拍的女生是秦思语,直接放回桌上:“别问了,给我。”
秦思语是他们上班管纪律的。作为违纪本子上的常客,谢昭年也是后来才知道, 之前得罪的那个学生会主席正是她的姐姐。若秦思语去,给三人都添堵。
反正洗手池前没封墙, 从下丢上去就是了。
冯楼雨不懂其中圈圈绕绕,反复确认了一下:“你……确定?”
声音引来了前面的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