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的后门采用不锈钢镂空式楼梯,踩在上面蹬蹬响。
楼梯太陡,林留溪没抓稳扶手直接摔了下去,身体连续滚了好几级台阶,最后直接甩了出去。
大概一米多高,甩在水泥地上。
林留溪四仰八叉的躺着,肚子中的肠子都要吐出来。
说不出话,也无力起来,只能仰头看着天空中的云。
第一个发现她的是停车场的保安大叔,他看了眼陡峭的楼梯,问:“小朋友,你父母呢?”
林留溪不是不想说话,是太痛了说不出话,只能静静地看着他,像只被雨水打湿的小狗。
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保安大叔见她眼球还转着,跟对讲机嘟囔了几句,撑开天堂伞替她挡下雨:“哎还是别冷到了。”
谢谢你啊。
春雨一直在下,她忍着喉腔里的呜咽,终于如愿以偿从一个陌生人的善举中得到一点救赎。
小时候发生的事即便是过了很久,留下的疤依旧会存在。
林留溪在睡梦中呜咽,外面却看起来睡的很沉。
她此时不知道,在她晚自习睡觉的这段时间里,教室里已经闹翻天了。
谁能想到,第一节晚自习一半都没上到,学校就停电了。
就一刹那的事,什么都看不清了。风吹树影动,尖叫声传遍整个教学楼,还有被玻璃窗阻在外面的小虫子影子一直在窗边晃,要不是值班老师及时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颇有一种误入校园鬼片的既视感。
“老师,停电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停电了就可以回家了吧。”
“同学们坐在自己位置上安静一下,等通知 ,群里已经有老师在问了。”
过了一会。
值班老师说:“电路出问题了,今晚上回家自习。”
全校变成猴山,此起彼伏的欢呼。
同桌冯楼雨轻轻拍她:“林留溪?林留溪?”
见林留溪没有要转醒的迹象,冯楼雨就背着书包走了,走前还看了后排玩手机的少年一眼。
她走后,班上就只剩下谢昭年和林留溪。
生日蛋糕送到学校正巧周斯泽上体育课帮他领了,谢昭年往群里发消息让他们都过来,很快就收到回复。
肖霖:okk
陈家鑫:谢哥你别让肖霖来,他肯定要卷死我们,妈的,面目丑陋
肖霖:滚!!!
周斯泽:等我收完东西
谢昭年关掉手机,靠着墙,注意到了趴在桌上的林留溪。
窗帘半拉着,月光穿过间隙洒在少女脖子上。
青春期激素分泌旺盛,林留溪背靠脖颈处长了好些红点点,被月光这么一照如拢上一层薄纱,冬季校服的反光条在薄纱中若隐若现。
谢昭年下意识移开目光。
这一下就碰掉了桌上的百乐按动笔,好在他眼疾手快接住。
没发出一点声响。
林留溪睡得很安静,又不安稳,垫在桌上的小臂在颤。一来二去扎好的低马尾睡乱了,散下很多碎发。
谢昭年干脆走出去等他们,走到后门又发现帘后的窗户开了一小条缝,晚风无孔不入,冷又凉,少女鼻尖微红。
他顺手关上窗,别开头冷硬道:“别想多了啊,是我冷。”
可为什么要解释,连他自己也愣在原地。
周斯泽提着蛋糕走进他们班就看见了少年古怪的神情,他站在那好像在思考什么,神情变化莫测。
他正要喊他名字转而看见趴桌上睡觉的少女,很意外:“林留溪不是三班吗?怎么跑七班来了?”
谢昭年示意他闭嘴,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