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年调高了点：“这样呢？”

林留溪没有回应。

良久，谢昭年才听见一声口齿不清的嗯哼。

他从反光镜中看见“昏倒”在后座上的林留溪t，手垫着头，小脸精致可爱。谢昭年摇摇头，自觉把车载音乐的音量也给调低了。

林留溪是半夜醒来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还记得本来是要去吃饭的。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打量所处的环境，床头柜上摆着迪士尼买来的玩偶，有很多书和照片。林留溪坐在一张很大很软的床上。

当然，床上不止她，还有谢昭年。

她原本头还是埋在他怀里的。

这一起身。谢昭年自然也醒了，手枕在脑后，睡眼惺忪地盯着她。

卧室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自然光。

林留溪饿了，小声说：“抱歉，你继续睡，我去觅食。”

毕竟很早就睡着了晚饭都还没吃。最近的作息好奇怪。

她正要下去穿拖鞋，腰上突然多出来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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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从背后揽住她的腰，往后按，林留溪又躺回床上。

“干什么啊？”她问。

黑暗中看不见谢昭年的表情，只感觉到他起身，摸索着穿了一件衬衫。

谢昭年懒洋洋道：“多睡一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林留溪道：“我才睡饱。”

她掰开谢昭年环她腰上的手坐起，脚触碰到了拖鞋：“我也要去。”

打开客厅的灯，林留溪眯了眯眼，还有些不适应。谢昭年家里客厅很大，装修请的都是全球很有名气的设计师，按林留溪的话来形容就是高级。

她随口问：“你爸妈平常不住在这？”

谢昭年散漫道：“嗯。可能在另外几个房子，也有可能在上海给我爷爷赔罪，我爷爷现在还记恨我爸当初拐走我妈的事，一直对我爸没有好脸色。”

林留溪道：“那我现在把他最得意的外孙拐走了，他会不会记恨我？”

谢昭年笑道：“我可不会像我爸那样没骨气，大不了不回去，这辈子就赖你这。”

这话说说都得了啊，林留溪红着脸打鸡蛋。

谢昭年从冰箱里拿出西红柿，拿刀切碎，林留溪则用筷子搅匀敲碎的蛋液。她格外喜欢吃谢昭年做的西红柿炒蛋，比起她妈妈做的盐会多一点点，很符合她的口味。

林留溪妈妈觉得太多调料对身体不好，喜欢吃清淡，所以总是执着让喜欢吃重口的林留溪跟着一起吃清淡。

但现在分开了，没人管她了。

她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这次少放点盐吧。”

谢昭年动作一顿：“好。正好我晚上也没吃。”

林留溪侧头：“你为什么不吃？”

谢昭年道：“不饿。天冷了是这样，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随意道：“但是你若是要吃，我便陪你，对于我来说，吃饭的意义不在于吃饭本身，而在于和谁吃。”

林留溪放下快子，抱着手道：“你说话真像个文化人，不愧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谢昭年面不改色道：“确实。不过没有我们溪溪藏得深。每次周练结束都说自己要进厂，最后考上C大的还是你。放我们那个时候叫什么？虚伪。想让别人放松警惕然后卷死所有人。”

他看向林留溪，语气欠欠的。

林留溪掐了他一把：“你才是最虚伪的那个。天天上课睡觉，这个课写那科的作业，考试照样年级前五。我那时候是真觉得前途一片黑暗，每天又冷又困又饿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