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临砚继续问:“她当时为何去找你。”

薛止又恶心,又忍不住想告诉他。

告诉苏临砚。

她当年如何困苦无措,如何无依无靠,又是如何低声下气,卑微的祈求自己。

时间、地点、她的姿态,百无巨细地告诉苏临砚。

可是薛止又不甘。

分明他和江蛮音独享的秘密。

那天的雪色月色,那之后的每个夜晚,那些还青涩可怜的江蛮音,会扬起讨好的笑,乖乖巧巧唤他掌印大人的江蛮音。

不同时刻,不同阶段的她。

只有那几年完全属于自己的她。

不想跟任何人分享,别人也休想窥去分毫。

于是,薛止冷笑了声:“小皇帝快被玩死了,她只能找我。”

薛止嘲弄道:“那个时候,远在不知名乡下当个小官的苏大人,又在哪里。”

苏临砚终于静了。

沉默中有苦涩的味道。

薛止忽然痛快。

你看,他们的软肋,居然同属一个人。

怎么可能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痛苦、歇斯底里、嫉妒难耐,这么磨人的滋味,剧烈得让人头晕耳鸣,理智尽失。

苏临砚这个人,阴险虚伪。

他知道自己要问什么,提前熄灭了灯火,深冷漆黑的夜,脸庞隐栖在阶上,神色模糊不清。

薛止看不到苏临砚痛苦的样子。

实在可惜。

可是紧接着,他又想起来。

江蛮音喜欢他。

依旧喜欢他

深宫这几年,江蛮音只有他。他是她溺水的浮木、攀附的枝干,也是充满了目的性的,讨好的目标。

分明只有他薛止,回应她的每个要求。

可江蛮音还是不喜欢自己。

薛止觉得呼吸都加重了,某种恐怖的,难以抒发的情绪,在脑子里极其混杂,几乎尖锐地刺向自己。

他摸到了腰间的螭龙。

冰凉的刀柄让他手指崩紧,鞘上雕刻的花纹清晰,触感明显。

可螭龙现在不能让他感到心安。

这种恶心感,几乎蓄压到极点,让他浑身的毛孔都张开,血液似乎涌到头顶,涨躁难忍。

他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不祥的寒意。

苏临砚用指骨叩了叩灯面。泍芠由??羊玖|三⒐一捌3忢澪拯理

薛止喉结滚动,溢出一道清晰的吞咽声。

苏临砚低声道:“薛止,这是你想杀我的第三次。”苺馹缒更??嗨堂??????⒌??肆氿叁凄\??輑

他在寂静中,将一切都摊开了。

“我以前在想,你到底在迟疑什么,久久不动手。难道真的怕我背后的武侯,想来也并不应该。在我看来,你残忍不仁、穷凶极恶,又为什么在杀我这一事上,可以一忍再忍。”

“我原先以为,你习惯手握大权,留恋目空无人的感觉,更恐惧两兵相争之后,无权可握。”

苏临砚又上一层台阶,走近了一步。

黑暗中,他的气息更清晰,也更让薛止作呕。

“比起厌恶我,你更怕失去什么。”

苏临砚问:“薛止,你敢不敢告诉我,到底是怕失去权利,还是她。”

薛止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在阵阵跳动,苏临砚身上的味道刺激了他,他心跳加快,耳边全是嗡嗡的鸣声。

他拔出了螭龙,长刀森冷,锋利逼人。

抬手之间,刀刃翻转,一道寒光闪过,螭龙已经插进了苏临砚的肩口。刀口的血沫扑在了苏临砚的脸上,沿着他的下巴滴。

苏临砚闷哼一声,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