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江蛮音蹲在那里,腿都有些发麻。

她睁开眼,再次把他的手腕握住。

他身体温凉,皮肤绷紧了一瞬,江蛮音好像看到他的黑沉的眉动了一下,又很快平展,瞬间恢复以往沉静。

苏临砚唇角勾起,微笑着把掌心慢慢松开,“怎么用这个语气说想我……”

他指指书案边的小凳子,江蛮音顺从坐下,揉了揉腿,也趴在上面写大字,像从前那样。

画着画着,就变成了画梅花。

然后就继续歪头看他写状纸。

看那带茧的指骨,手指压住书卷的弧度,再向上点,侧脸风清骨峻,修长颈间的喉结精致优美,偶尔轻微滚动。

江蛮音摸摸自己的脖子,没有。

薛止也有,喉结更窄,看起来色调更冷,更苍白,骨骼感更强烈。

她或许都不知道,自己目光有多幽幽。

幽到让苏临砚叹了口气。

他转头过来看她,语调极低,又含丝笑,在暗中好似沉得有些暧昧了:“这时候就别惹哥哥了,好吗。”

江蛮音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脸腾一下就热起来。

也不是没经过世事的小姑娘了。

可这句话一出,原本怀旧的氛围瞬间缠绵缱绻,连墙角琉璃灯的粼光都流转出一种莫名的波光。

江蛮音摸摸自己的脸,滚烫。

她低头,缩着身子,长发遮住大半面颊,连狡辩都磕磕绊绊:“我……不是,在想那些东西。”

苏临砚:“嗯。”

看她如坐针毡,苏临砚又从桌柜拿出个小盒子,递给她,江蛮音打开来看,细弯碧翠的的小蛇,鳞片光滑,正探头吐着信子瞧它。

“青雉……”江蛮音呀了一声,“果然在你这里。”

“刚蜕完皮呢。”苏临砚边写边笑着道,“食量倒不小。”

江蛮音颇不好意思道,“估计是我饿着它了……”

皇宫里哪有小老鼠喂给它,江蛮音悄悄藏着小蛇,也没让下人们看见,偶尔叼些肉块,它也不喜欢吃。

“这不是你的蛇吧。”苏临砚虽然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嗯,监察院的。”

他执笔手微滞,许久才问,“也是他的吗?”

江蛮音摇摇头:“这个是时星的……”

她指尖绕绕蛇尾,逗弄一会儿,似嘲般笑了一声:“他们那堆人,都不适合养宠,还是留在我这儿吧。”

冷心冷情,凉薄无比,除了自己什么都漠不关心,养宠只凭一时之好,对人也一样。

苏临砚眼眸垂下,落下最后一笔,放在一边等墨汁干透,问她:“还不困吗……”

其实这句话很有深意,但江蛮音并未发觉。

她清醒极了,只是想多看看他。

她极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光,舍不得睡过去。

江蛮音摇摇头,把装着青雉的盖子扣上,想看看他这一夜在写什么。苏临砚却将她轻轻拦住,“这个就别看了。”

“又要上奏监察院吗……”江蛮音语气担心。

她有些紧张,也不想拖他入局,语速也快了些:“你现在和他相争太早。薛止手段阴狠,手握大权,你根基不稳,如何和他……”

如何和他相争。

“蛮蛮……”苏临砚将手轻轻抵在唇边,看着她,“今日别说这些。”

他许是让她稍放宽心,又解释道:“状纸上写的并不是监察院……”

江蛮音蜷紧手指,“我不是担心薛止,我是担心你……”

“我知道。”苏临砚目光晦涩,叹息了一声,又俯身看着她,目色漆深,“蛮蛮……过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