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他吧。”

江问筠倏地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

余菁菁没有否认,难堪的低下了头。

“如果你觉得记起所有的他会更快乐,那么请便。”江问筠坐回原处,幽幽的开了口,“我不介意再从精神病院把他接回来,疯掉的陈琦,也很不错,我也喜欢。”

“你才是,疯子……”余菁菁浑身轻轻颤抖起来,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我先走了,你随意,这顿我请。”江问筠居高临下的乜了余菁菁一眼,语气复又变得冷漠,往桌上放了两张纸币用杯子压住,没有再理会她,转身走出了咖啡厅。

晚风吹动了他的头发,他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脑后,那里其实还有一道更骇人的伤疤,如果被现在的陈琦摸到了,一定又会吓一跳,大惊小怪的问他这又是怎么撞出的,为什么会这么不小心。

当他万念俱灰的从天台跳下去的时候,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

他唯一的执念就是死后能变成一个鬼,缠着陈琦让他一生一世不得安宁,但他醒来的时候,并没有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也不是在太平间里,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后脑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容貌依稀让他想起记忆中的奶奶来的老妇人说,他的父亲听说他自杀的消息,连夜带着家人从国外赶了回来,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将已经被诊断为死亡的他带回了家,奇迹般的救活了他,而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过了十几天才醒来。

脑后的损伤让他有一瞬间的茫然,他想不起来自己是谁,甚至丧失了语言能力。他其实不太记得自己的父亲,父母离婚时他太小了,对父亲基本没有印象,这些年母亲又总不让他和父亲联系,而母亲的亲戚家庭观念淡薄,这些年也不常来往,他一直感觉自己是孑然一身。

他花了半年的时间重新学会说话,找回记忆,在此期间死亡证明已经下达,学校的追悼仪式也已开完,他明面上是个已经死亡的人。

而此时的陈琦,也早已因为心理负担过重和一些来自学校的舆论压力,申请了退学。

父亲已经在国外闯出名堂,拥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他震怒于曾经的妻子没有把自己的儿子照顾好,让他变成了这样一个懦弱的蠢货,于是将他带回了美国,而他并没有拒绝,放弃了作为肖纪的身份和所有的过往,顺从的接受了父姓,换了新的名字,成为了江问筠。

出于某些不知名的原因,他大学的专业选择了心理学,由于天资聪颖,一路读下来顺利拿到了名校的博士文凭,于七年后满载名誉的回到了国内。

而此时的陈琦,在经历了一年的休学与心理治疗后,也许是他的大脑启动了保护机制,将有关肖纪的一切回忆封印在了记忆深处,心理恢复了正常,又随着父母工作调动,搬迁去了另一个城市,在那里过上了正常的生活,重新上了高三,考上了b市的二流大学,如今也才刚刚大学毕业而已。

江问筠冷眼旁观的看着他摸滚打爬的在大学所在的城市找了份还看得过去的工作,留在了曾经向往的大城市。

他已经忘了曾经的肖纪和与肖纪有关的一切,却没有忘记自己和他一起在天台上许下的理想。

江问筠心有不甘,却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于是他暗中接近了陈琦,偷偷配了他所租住房子的钥匙,多次潜入,在陈琦的日常饮食里放入精神药物,又在药物发挥作用、陈琦神志不清时用床头柜里的手表对他下了暗示,因为他知道,陈琦很宝贝这只爸爸送他的手表,每次想家时、睡前都会拿出来看一看,拿来做暗示的效果最好不过。

在陈琦察觉到有问题,匆忙搬家后,江问筠又利用房东将手表送还给他,使得陈琦继续产生无法抑制的幻觉,最终精神崩溃,自投罗网,整个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