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真?的是他最后一次和莫晤沉对?话的机会,莫岁确实有一个问题一定要得到答案。

“我想?问的是,阿余的死亡和您有关吗?”

莫岁贸然?开口,他没有一点?修饰自己的语言,直白地质问莫晤沉:

“我的意思是,就算不是您亲手杀的她,那是您教唆她赴死的吗?”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这桩并不光彩的旧事被揭开,莫晤沉声音里明显出现?了怒意:

“我并没有一定要她消失,我给了她机会。在?你和她之间只能?留下一个,是她自己太蠢,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

这就是承认的意思了。

或许是因?为早有预料,听?到这个答案的瞬间,莫岁竟然?没有多么难过或失望。对?于?莫晤沉那点?所剩不多的亲情在?这一刻彻底碎裂,他也没有了任何负担。

莫岁活动了下勉强恢复行动力的手腕,他撑住酸软的膝盖,浅色的眸子?彻底冷下来:

“您当然?不会懂,毕竟您只会牺牲别人来使自己获利。用权势来掩盖自己的懦弱,让他人为您的错误承担责任,您不是一直这样做的吗?哪怕现?在??”

从没有人这么跟莫晤沉说?过话。

空气彻底被引爆,男人眼底雷霆厉色,他对?这个不服管教的私生子?也已经忍耐到极限了,他丧失一贯的体面?,怒吼道:

“莫凌昭,你还在?等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一枚消声的子?弹彻底击碎了暗流涌动的黑夜。

这枚由莫凌昭打出的子?弹并没有如莫岁预想?的那样打穿大门或玻璃。

想?来也是,就算他能?逃出书房,也并没法逃出封闭的庄园,声东击西?伺机逃跑这个想?法本来也是不现?实的。

但同样地,这枚子?弹也没有像莫晤沉所胸有成竹以为的那样,击毙已经踩中?他底线的莫岁。

短暂的停顿后,一连串子?弹紧接着被打出。

这一次没有停顿,飞溅的血液像一朵接着一朵绽放的硕大鸢尾花,以致逐渐渗透了厚实的窗帘,连带着外侧的玻璃也溅上阴恻的血色。

“哥!”

莫岁从令人彻底呆愣的震惊中?回神,他站起身抱住莫凌昭颤抖的手臂,不让丧失理智的莫凌昭再做出更?多疯狂的举动。

但莫岁的这个行为其实没什么实际作用,那把枪里的子?弹已经打空了。

空枪砰地重重砸向地面?,莫凌昭猛地打了个冷战,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干了什么。

在?千钧一发之际,莫凌昭按他早就在?自己心里计划好的那样,转身枪击了莫晤沉。

他知道自己哪怕有一点?犹豫,莫晤沉都绝对?有反击之法,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瞄准了莫晤沉的心脏。

短暂的僵立后,莫凌昭抚开莫岁拽着自己的手,走向倒在?血泊中?双眼圆睁的莫晤沉。

他脚步有些不稳,直到走入滑腻的血泊,他才缓慢地蹲下身来,任由血液沾污了考究的西?装面?料。

“父亲,您太相信您的权威了。”

“您觉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您的淫威,所以甚至都不去设想?我有伤害您的胆量和可能?,把这把枪毫不设防地扔给我,简直是您对?我的侮辱。”

莫凌昭轻声说?着,抬起颤抖的手指,点?燃了一根香烟。

他此刻也确实顾不上莫岁有没有在?吸二手烟了,他需要一些化学物质来帮助他直面?眼前这个被他亲手击毙的“巨人”。

烟气几次入肺,莫凌昭沉沉地缓过一口气来。

他不知道莫晤沉还能?不能?听?见他说?话,只对?着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