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洄之轻笑, 清润好听的声音里像藏了?钩子似的,钓着对讲那头的人晕头转向、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嗯, 解开了?。幸好有学长在,学长真厉害。”
“别叫你学长?为什么?不喜欢?”
褚洄之明知?故问,听着莫岁在对讲那头乱七八糟地说不出?个?所?以然,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
“莫岁。”
褚洄之低声叫他,调侃的语气也变得认真:
“现在有感觉好受一点吗?”
电波那头,莫岁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蓦地一颤。
时间太紧,两人刚刚的交流其实只?限于交换了?基本信息,莫岁还没来得及告诉褚洄之有关?阿余的全部事情。
他甚至还没说自己?刚知?道阿余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可褚洄之就是听出?了?他的情绪不对。
“……我想见你。”
沉默片刻后,莫岁答非所?问,他抬手,用力?抹去眼角多余泛滥的水汽。
“嗯,我知?道。”
男人嗓音中的温柔盖过了?电波频率的冷硬,褚洄之道:
“我们马上见面。”
操作系统启动,褚洄之回身,拉起阿查把?人推到驾驶位上。
“不知?道去哪儿?的话,就去主星等莫岁和?我。联系一个?名叫缪特·嘉利的人,他最近经常公开露面,很?好找到。报我的名字,他会帮你。”
阿查驾驶航舰起飞离开,留在甲板的褚洄之活动了?下?手指,扫视向周围里外三层的重重包围。
不远处,集聚离子束流的能量炮口亮起聚能光环,只?需要一发就能把?褚洄之轰成连灰都找不到的微粒。
倒也真是看得起他。
褚洄之居高临下?地站在舷梯上,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悠然。
他与重伤浴血的兰蒙对视,举起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的一张轻薄纸片。
“他留给你的。”褚洄之道。
那张轻飘飘的纸片在男人的指尖瑟瑟发抖,堪堪受到来自蓄能中能量炮的辐射,纸片的四?角便出?现了?焦化的迹象。
兰蒙神色一紧,气血翻涌,他猛踹了?身后控制能量炮的下?属一脚,咳着血嘶吼道:
“取消发射!你眼瞎吗!”
兰蒙转而怒视褚洄之,后者却在他的视线中微微松开了?手指。
“三”
褚洄之启唇,面无表情地倒计时:
“二”
兰蒙猛然冲出?,像离弦的箭直射向褚洄之。
他几?乎成为一道虚影,那是一个?重伤失血、连行动都困难的人不该拥有的速度。
但他的速度不仅仅是因为肾上腺素或者执念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褚洄之看得一清二楚,在兰蒙冲来之前,他给自己?注射了?一针没有标签的暗红色针剂。
在兰蒙恨不能即刻活剐了?他的眼神中,褚洄之毫无负担地彻底松手,将?那张纸片向后抛去。
狂风刮卷,纸片差一点就要随着气流飘散而去,被扑跃上前的兰蒙一把?抓了?回来。
好险。
兰蒙一阵后怕,他粗喘着气,用发抖的手指展开那张被他攥得皱巴破损的纸片,迫不及待地看去
没有字。
兰蒙慌乱地翻到纸片的背面,同样一片空白。
他不信邪,执拗地尝试抹去已经浸透纸片的污血,却没有察觉自己?的一时冲动已经令他完全丧失主动权。
几?股来源不明的力?量分别封住了?兰蒙的手肘和?膝窝,他无法自控地屈膝跪地,冰冷的枪管同时抵住他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