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宁从绵软的毛衣袖子里探出了两根手指:“第一,格斗考核成绩位列前10%。第二,通过我的面试。”
裴兰顿等了三秒:“……就这样?”
曼宁挑眉:“很简单么?”
“嗯。”
裴兰顿大言不惭地点了点头,态度极不谦逊,俨然还是开学第一天那个目空一切、不知天高地厚的Alpha:“门槛这么低,竞争会不会很激烈?”
曼宁淡淡笑了:“你不会有竞争者的。”
“为什么?”裴兰顿疑惑极了,“近身格斗不是最热门的课之一吗?”
“热门的是哈斯汀和道森,不是我。”曼宁很坦诚,并不回避自己遭受的冷遇,“我的助教岗通常没人会来申请,文森特……算是个意外。不过,没有其他申请者,不代表我就会对你降低标准、从宽录用。与其被不合格的助教拖累进度,我宁可自己一个人教课,明白吗?”
-
笑容瞬间从裴兰顿脸上消失了。
他望着曼宁,一脸肃然,眉目间隐有怒意,像是在暗暗与某个看不见的人较劲。过了一会儿,他郑重其事地说:
“教官,从明年起,直到我正式毕业,每个学期,你的信箱里都会固定收到至少一份助教申请。我会满足你最严苛的筛选标准,让你找不到理由驳回。其他两个班请了多少助教,无所谓,我向你保证,随便拎出来一个,我都能按在地上打。”
曼宁:“……”
这可不是他刚才“随手送一粒糖”希望达成的效果。
事情的走向,似乎有一点失控了。
他不怀疑裴兰顿的决心。这个Alpha生性执着,胜负欲强得可怕,就算他现在临时加码,将合格线拔高到百里挑一,也未必拦得住毕竟,盖满六枚金色合格章的体测卡,曼宁执教至今,只见过裴兰顿那一张。
-
“当我的助教,压力会超出你的想象。”曼宁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极具说服力的劝退点,“其他教官那儿是轮换制,每位助教每周跟一两节课就够了。我这儿没有轮换条件,你可能要一个人跟满五节课,以二年级的课业负担,到时候恐怕会……”
……会很辛苦。
话还没说完,就见裴兰顿双目骤然亮起,五瓦的灯泡秒变五十瓦,炯炯有神,活像一只藏身黑夜、盯梢猎物的饿狼。
曼宁惊觉不对,当即咽了回去。
却迟了。
“五节。”裴兰顿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幸福之情溢于言表,“每周五节。”
漫天落糖雨,颗颗照脸砸。
-
唉。
曼宁抬眸望了望苍天,有些无计可施。
还不如不说。
上周他才答应了卡锡教授,会主动远离裴兰顿这枚不定时炸弹,这周就因为一念仁慈,鬼使神差地为他打开了助教大门。一年的麻烦,演变成了四年的潜在危机,万一被教授知道这事,下回打针,吃的就该是泡椒芥末蛋糕了。
曼宁望着天幕间高悬的月亮,对自己产生了些许难以言说的恼意。
-
与此同时,裴兰顿这边已经擅作主张,单方面自我认证为“半个助教”,礼节距离随之缩短一半,悄悄挪近了一大截,心情可谓畅快无比。如此惬意了半天,他才突然记起,今晚的哨塔之约似乎不是一场偶遇。
他是被曼宁召唤上来的。
曼宁有话想对他说,而他却一直在打岔。
糟了。
裴兰顿拿膝盖也猜得出曼宁为什么要见他下午刚打完架,难不成还是喊上来颁奖的吗?
他火速收敛了不合时宜的喜色,栏杆也不靠了,改作笔挺的立军姿,态度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