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兰顿被生生顶肩撞退了一小步,待他站稳,曼宁早已在三米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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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手指,掌心空空如也,便立即看向曼宁他的教官淡淡含笑,抬起手,锃亮的一片钢刃在指间旋了个优雅的花式。
果然。
他失败了。
但这“失败”其实并不让人沮丧,因为事情本该如此。第一次接触匕首,纵使他战神附体、三头六臂,也是没希望从曼宁手中抢到一根草的。
“呃,效果确实不理想,我高估了自己。”裴兰顿大方承认,又觉得尚有一线自辩的空间,“不过这回,我只是缴械失败,人起码还活着。零收益,零损失,算不上冒险吧?”
曼宁稍稍一偏头,递来一个略显困惑和捉弄的眼神,点了点自己的手腕,再点了点自己的上臂,示意裴兰顿看向这两处。
不妙。
裴兰顿眼皮狂跳。
他一翻手腕,一道狰狞的“血痕”从内腕处横切而过,割断了桡动脉。再一扯上臂衣料,扭曲的皱褶间,赫然有一道同样惨烈的“血痕”。
这是……
是什么时候……
裴兰顿费力回忆着二人交手时的浮光掠影,然而连一帧匕首发动袭击的印象都找不出来。他瞠惑万分,不解地看着曼宁。
曼宁笑了笑,伸出手,在颈侧也轻轻点了一下。
不会吧?!
裴兰顿汗毛倒竖,以一种极其不情愿的、被逼着摸电门般的龟速,将手伸向了自己的喉管粘热、湿滑,是液体的触感。
他收回手,在眼前缓缓展开了五指。
一片斑斓锈红。
难怪刚才……
他记起来了,难怪刚才曼宁撞开他闪过去的那一秒,全班都不约而同地叫出了声。
曼宁杀人居然这么快?!
一股森森的凉意自天灵盖浇下,化作薄汗,渗出了裴兰顿的额角。
“我提醒过你了,匕首是近战之王。”曼宁收刀走近,往他僵硬的肩膀上用力一拍,“来吧,我带你复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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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形队列中央,裴兰顿和曼宁面对面站着。
匕首归鞘,曼宁再度拔出训练枪,摆好了标准射击姿势,命令道:“缴械。”
“是。”
裴兰顿飞快给出了反应:侧闪、推枪、内扣,手腕再一旋。一套流畅的操作过后,训练枪已经落入了他手中,短暂停留一秒,礼貌奉还。
曼宁点头表示满意:“刚才,你握住了哪儿?”
裴兰顿回答:“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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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颇具提示性,在裴兰顿的心窍上轻轻一拨。他恍然大悟,明白了先前的那种不协调感究竟从何而来:枪管可以握,棍棒也可以握,锋利的刀刃却不能握。所以,照抄钝器缴械术当然是不可行的。
这么简单,他怎么没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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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身距离内,枪支天然处于劣势。”曼宁耐心教导他,“因为一旦握住枪管,就等于控制了弹道,只要弹道无法贯穿身体,它就不再构成威胁。但是,刀械的情况恰恰相反。”
一眨眼,匕首又回到了手中。
曼宁摆好进攻姿势,问他:“现在,你会握住哪儿?”
手腕。
只有手腕。
面对鲜红的刃线,裴兰顿别无选择。
而这时,他记起了曼宁课前坐在讲台上玩刀的模样:刀锋翻飞,水银泻地,灵敏度逆天。就算手腕锁死了,匕首也照样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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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