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兰顿火速低头,只见沙滩裤的花纹淡得像洗褪了颜色,缝边也卷翘在外刚才情急之下匆匆一套,居然套反了!他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烫得像烧冒了烟的锅底。
没等他憋出什么像样的解释来,芬奇又道:“那个,其实后背也……”
后背?!
裴兰顿跟颗球一样弹得老高,大步冲去卫生间照镜子。背上赫然是几道清晰的抓痕,还带着可疑的血迹。
不是!
那是我自己挠的!
被叮了!痒!蚊子血!不行吗?
“不敢相信!开学第一天就玩这么野!”
芬奇捂嘴作三观尽毁状。
作为梭型性别结构的中流砥柱(兼大众普货)之Beta,芬奇的人生体验向来贫乏到了极点,今晚撞了大运,有幸目击Alpha的猎艳活动,一时好奇心爆表,激动地抛出了灵魂三诘问:
“这地方你上哪儿找的Omega?去哪里搞才可以不被发现?你怎么敢的?”
“我……”
上衣撕烂,裤衩穿反,背后一排血痕。
裴兰顿从未如此生动地体会过什么叫“百口莫辩”,现在他哪怕泡进漂白剂里洗三百回合,也不可能洗得干净了。
他干脆一句都不解释,直接过去关掉了芬奇的床头灯,顺便关掉了对方喋喋不休的追问。
“睡觉!”
他故作严肃地丢下两个字,抖开被子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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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月光依旧清透,在宿舍地面上投出了一块拱窗形状的亮斑。
裴兰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裤子还内外反穿着,硌得难受。他明白这多半只是心理作用,没道理芬奇指出来之前一点感觉也没有,指出来之后,整条裤子突然就成了一卷磨裆的砂纸。
比这更难受的,大概只有哨塔上光屁股晾鸟的感觉了。
裴兰顿实在不想回忆,可是一闭眼,那几秒缠斗的残影就不断在脑中闪回,一遍又一遍。耻辱感反复刷新,能帮他辨认袭击者身份的细节却无处可寻。对方速度太快,他疲于应对,分不出一点闲心捕捉对方的特征。
抓不到人,就意味着今晚的事到此为止,对方将永远匿迹下去,而他只能被迫咽下屈辱,无处算账。
裴兰顿接受不了这结局。
总会有的。
再多想一想,仔细点,耐心点,没有谁能做到万无一失,在某个不经意的角落,总会遗落一些什么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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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鲜咸又廉价的香精味,是芬奇的那包玉米片。裴兰顿嗅了嗅,烦躁地皱眉翻了个身,动作却僵在了半途。
……气味。
他似乎揪住了一丝线索。
自身信息素浓度越高的Alpha,嗅觉往往也越敏锐,一来在生存方面,更容易判断陌生Alpha的敌意和危险程度,二来在繁衍方面,也更容易辨认出基因互补的Omega,生下更健康的后代。
在哨塔上,对方紧贴后背的那一刻,裴兰顿闻到了一缕特殊的气味,隐约是某种清朴的草木香,气息冷凉,却透着一股莫名的暖热,让人同时想起了雪与火。
雪与火。)Q?哽薪裙⑷??⒈?34靈凌三
会是什么呢?
裴兰顿翻身坐了起来,闭着眼,努力回温那种复杂的气味。片刻,他倏然睁开了眼。
是雪松。
静立时披雪迎风,砍作柴火,又能烧出窜天的烈焰那个人的信息素带着一缕幽微的雪松香,非常淡,淡到近乎不存在。
这其实是反常识的。
因为发动攻击时,肾上腺素会促使Alpha以数倍于平常的高浓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