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连这都不肯给我。

我一心求死,你却在囚室六面都铺上了厚软的泡沫板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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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兰顿望着那一双深如潭渊的眼眸,想起了自己不慎跌落进去的那一天。

教官,我不想喜欢你了。

你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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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 一缕空气的行为准则

日落时分,天台,废弃哨塔。

裴兰顿支肘靠在栏杆边,一个人吹着晚风发呆。

天色快暗沉下来了,目所能及的一切都在霞光中燃烧,似乎是嫌最后一点色彩留着也浪费,索性炽烈地全泼出来,把远方满山金黄的桦树林都染作了赤橙。

也烧红了裴兰顿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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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酸疼得要命。

六分钟,一百五十个俯卧撑,做的时候硬是咬牙撑住了一口气,还不算太难熬,等汗涔涔地回来冲了个澡,肌肉一松弛,鲜明的酸痛感立刻窜得哪儿都是。整个人仿佛泡进了一坛黑醋里,从筋膜到骨缝都被腌入了味,时不时还颤搐两下。

曼宁简直拿他当特种兵在训,不训废了不罢休。

多大仇啊。

裴兰顿苦笑了一声。(??更薪裙四⑶?????⒋〇0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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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以来,他只敢躲在楼梯间阴影里远望,哪怕是被冷落到夜不能寐的那几天,也没胆量上哨塔搭一句话。今天,勉力维系的最后一丝体面都打碎了,从此再也没有印象分可扣,破罐子破摔,他反而敢上来了。

真碰到了又怎么样?

曼宁当他是空气,他就乖乖扮演一缕稀薄的空气,无声无息地飘荡在哨塔上,时刻谨守空气的行为准则。

一个不存在的人,总碍不着曼宁独处吧?

裴兰顿的性格有其顽劣的一面,很乐意用魔法打败魔法塔砖上又没刻他曼宁的名字,公共财产嘛,教官能来,学生难道就不能来?到时候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各占一根栏杆,看是他的脸皮更刀枪不入,还是曼宁的忍术更无懈可击。

嫌弃他就嫌弃到底,但凡忍不住开口跟他说一句话,都算曼宁输。

公开顶撞曼宁的下场他已经知道了,私底下惹怒曼宁的下场,他也不介意尝一尝大不了就再被鱼线绑一回呗。

怕什么。

他兜里连指甲钳都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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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还早,裴兰顿百无聊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绕着哨塔松泛了一下筋骨。

圣希维尔这一群巨型碉堡建在中央主丘之上,地势极高,哨塔又额外拔高了一大截,夕阳下,西北原野的景色尽入眼底。上回他是半夜来的,没怎么站稳就挨了一顿削,什么都来不及细看,今天恰好补上。

向西去,一条坡道沿主丘而下,道旁秋草萋萋。

下了主丘,它又在远方依势而起,岔作三路,盘上了栽满白桦林的郊狼山三条盘山道长短不一,分别被军校生们称作悲情两公里、噩梦五公里和炼狱十公里。学期伊始,他们测试耐力那一回,跑的就是炼狱十公里。

郊狼山下依傍着一座浅水湖,落日下波光粼粼,与河道相连,是圣希维尔的水域训练场。

向北去,则是层峦叠嶂的雪山山脉。

主峰耸高千米,雪松林从山巅一路铺至山脚,又在山脚处如一条拖尾裙摆般散开,绵延几公里。十一月初,山巅已经有了少量积雪,等大雪落下时,应是群峦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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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宁常来这里,是为了赏景吗?郊狼山、浅水湖、雪山山脉,他喜欢哪一个?

等等,似乎漏过了什么。

一座小教堂。

裴兰顿的视线落在了圣希维尔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