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菲妮放弃了挣扎,低头卷饼。

“就好像……”芬奇努力丰富措辞,使之尽可能生动,充满画面感,“就好像杀牛之前介绍牛去学一遍肌肉结构,这块叫里脊、那块叫眼肉、这块叫T骨、那块叫腱子,哪根骨头连着哪根筋,哪根筋又连着哪块肉,下堂课再一刀一刀削给你看,好让你死得明明白白,甚至死出一种归宿感。”

裴兰顿盘子里正好是一块半熟T骨,一刀下去,骨、筋、肉拉得纹理分明、汁水横流,食欲当场就所剩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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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奇暂时掏空了情报,仿佛一台电量耗竭的榨汁机,很不甘愿地安静下来。

四人心无旁骛地吃了一阵子晚餐,胃填至半满,芬奇又从犄角旮旯揪出了一条,眼神噌噌放光,激动地问:“你们猜他今年几岁?”

“几岁?”

这条情报精准戳中了裴兰顿的好奇心,切肉的动作应声停住了。

芬奇大怒:“能不能给点儿尊重?起码先猜个数呢!”

三人面面相觑。

格里夫率先参与:“十八,看脸。”

切菲妮紧随其后:“二十六,算资历。”

裴兰顿:“……”

芬奇斜眼看他,裴兰顿没办法,随便糊弄了个答案:“二十二。”

芬奇惊诧地抬高了两条眉毛:“理由?”

裴兰顿:“求平均。”

“二十二。”

芬奇没好气地公布了正确答案。

猜数这种事,爽点就在于别人猜不中。裴兰顿以一种毫无技术含量的方式蒙了个正着,芬奇面上无光,撅了噘嘴,不吱声了,倒是切菲妮琢磨了起来:“也就是说,他只比我们大四岁?这个年龄不是应当刚毕业么,他怎么已经当教官了?”

“还当了好几年。”格里夫补充。

对哦。

裴兰顿产生了同样的疑问。

圣希维尔的教官大多是前线退下来的尉官和校官,以裴兰顿这些天的观察,三十来岁都算是年轻资浅的。曼宁一个二十二岁的Omega,无论性别还是年龄,置身其中,都诡奇得不能再诡奇。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不太寻常的细节,只有裴兰顿留意到了:

曼宁的肩章是空白的。

这意味着,他的格斗课教官没有任何军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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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后,狐朋狗友四人组分头行动。芬奇被人叫走看球赛,切菲妮去了图书馆,格里夫闲来无事,想拉上裴兰顿一起玩室内滑雪,却遭到了婉拒。

离开法芙纳礼堂后,裴兰顿独自回到了宿舍。

如果换了昨天,不需要格里夫开口,他就会主动提出要不要玩些什么,最好是自己擅长的,以便在众人面前炫一把帅气的花活,博得满堂彩。

可是今天,他只想一个人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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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堡楼空间狭小,每一间宿舍不足二十平米。

门一关,逼仄的屋子里,仅仅那么一两秒钟的寂静无声,浓重的疲惫感就袭向了裴兰顿,压得他胸闷气短。他利落一掀下摆,脱掉了带着汗臭味的迷彩短袖,抛进脏衣篓,从抽屉里抓出一条干净内裤,打算冲个澡缓口气。

走到卫生间门口,他先被镜子里的那张脸吓了一跳。

经过了格斗课一通折腾,他多少预料到了自己的状态可能不太理想,但……

这是他?!

虽然说审美是主观的,可从年少时起,裴兰顿就一直是这个说法的例外。他属于正统的浓颜系,眉目深邃,线条英挺,骨相毫无瑕疵,还带着一点帝国血统常见的糙野简而言之,就是极易激起Omega交配欲的那类长相。

对Alpha来说,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