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触具体的格斗技巧之前，我要求你们掌握一个基础概念。它很简单，也很关键，可以说是所有格斗技共同的基石肌肉记忆。”

战术签字笔绕着曼宁的手指转了一圈，定格，指向离他最近的学生。

艾黎丝。

“假设某一刻，你遭遇了突如其来的致命威胁，在你看来，最糟糕的反应是什么？”

艾黎丝眨了眨眼睛：“尖叫吧。”

“尖叫。”

曼宁点点头，往前一步，笔尖指向了下一个军校生：默里。

“呃……”默里想了想，“颤抖？”

“颤抖。”

曼宁又往前一步，笔尖指向下一个：托比安。

“哭、哭泣？不，逃跑！”托比安光速修订答案。

曼宁再往前一步，来到了芬奇面前：“你认为呢？”

芬奇灵光乍现，冒出了一个答案，话到嘴边，又嫌它有点儿恶心，可他绞尽脑汁都没琢磨出第二个，只好挠了挠头皮，试探着说：“……失禁？”

曼宁被他逗笑了。

“出列。”笔尖轻巧一挑。

芬奇不明所以，但看曼宁笑起来那么漂亮，一时恍神，就乖乖踏出了一小步。

下一瞬，笑容从曼宁脸上陡然消失。芬奇惊觉不妙，活像炸了毛的兔子，拔腿就想开溜，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一股蛮力将他猛拽了过去，顷刻间，上身反扭，虎口箍颈，锋利的笔尖牢牢抵住了咽喉！

曼宁的力道并不温柔，笔尖压迫喉管，在芬奇的颈部刺出了深深的凹陷。

命悬一线的恐惧令人呆若木鸡。

一秒，两秒，三秒。

芬奇就那么僵住了，仿佛一座新砌在所有人面前的石像，双眼圆瞪，嘴巴微张，连眼皮都忘了眨一眨，全然没有一点逃脱和反抗的意图。

“尖叫、颤抖、哭泣、逃跑、失禁……都不算最糟糕的反应。最糟糕的反应，是没有反应。”

曼宁收起签字笔，松开钳制，一推芬奇的后背，将他送回了队伍，接着大步返回讲台，抄起一支粉笔，在黑板中央笔走龙蛇地写下了一个词语，以一道锋锐的下划线收尾。

应激僵化。

裴兰顿看着黑板，默念了一遍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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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 第一堂课

“应激僵化，也叫心因性木僵。”

曼宁丢下粉笔，转身说道：“你的大脑和肢体像结冰一样冻住，眼睁睁看着危险一步一步逼近却动弹不得，直到被一刀割喉根源是对危机缺乏心理准备。”

他轻轻一步踏下了台阶。

“当危机来临，在极短的时间内，你的大脑会同时信息过载和压力过载，导致思维卡死。事件的冲击性越强，大脑就越容易停止运转，把手上的烂摊子一概丢给潜意识处理，而潜意识……”

“潜意识当然不会卡死，处理问题的速度也够快，问题是，它能调动的资源极其有限，几乎只有一样东西：你的生存本能。想象一下，当你落入了生死存亡的绝境，离丧命只差一步，仅仅依靠生存本能，你会做什么？”

“装死。”

底下有人回答，惹来一阵哄笑。

“那你在生物学上的分类离大家有点远了。”曼宁不禁一笑，继而正色道，“我们会蜷曲起来，下意识护住心脏和大脑，祈祷这一次能够侥幸存活。对平民而言，这就是力所能及的全部了，但对于你们、对于一群战士而言，这远远不够，甚至称得上耻辱。你们应该、也必须做到一件听起来不可思议的事靠潜意识战斗。”

“所以，要怎样才能做到？”曼宁问他们。

肌肉记忆。

裴兰顿的脑海中蹦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