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连城没说话,把玩具放到了一边,盯着他又问,“我是谁?”
桑榆不高兴,伸手,“还给我。”
许连城握住他的胳膊,不顾他的意愿,开口,“你妈妈没告诉过你我是谁吗?”
“我不告诉你。”
许连城心想,原来是知道的,这么小的孩子,知道爸爸意味着什么吗?
“你妈妈怎么说的。”许连城好奇问。
桑榆愤怒地瞪着他,还记恨被夺走玩具的仇,大声喊,“我讨厌你。”
“哦。”许连城说,“那玩具我会全部没收。”
桑榆一瘪嘴,眼泪豆子似的大滴大滴落下,哽咽喊,“我讨厌你,我不跟你玩了。”
许连城无语。
“你怎么这么爱哭。”和桑晚不像。
“小男孩不应该这样爱哭。”许连城说。
桑榆不听,拿袖子擦眼泪,很伤心的模样。
许连城无奈,把玩具还给了他。
他还没做好准备,要跟一个孩子好好相处。
“别告诉你妈妈。”他最后叮嘱。
桑榆哼了声,抱着玩具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桑晚回来后,桑榆立刻就跟她告了状,桑晚哄了哄他,然后走到许连城的房间。
许连城恢复得不错,胡子也做了清理,焕然一新。
“他还在哭吗?”许连城问。
桑晚把掉落的抱枕捡起来,“你对他好一点。”
许连城莞尔,“怎么个好法?”
桑晚说,“他什么都懂。”
成人总以为小孩子不懂事,可以随意糊弄,反正记忆会消散,但桑榆不是,他记忆很好,很久远的事他都记着。
许连城反问,“那你还骗他。”
“我骗他什么了。”桑晚眉头皱起,显然觉得他在胡说。
“没有吗?你没告诉他,他没爸爸吗?”
桑晚瞥他一眼,觉得他自作聪明。
许连城看笑了,“那你跟他怎么说的?”
“没必要告诉你。”
许连城笑盈盈,“你能想到的说辞,也无非就是那么几个,要么是工作忙,要么是不方便,”他挺平和,“桑晚,你的想象力很匮乏。”
桑晚说,“那还真是对不起了,让你没有惊喜。”
她心里吐槽得厉害,觉得许连城这会儿分外幼稚,正要离开,鼻腔突然流出鼻血。
许连城一怔。
桑晚忙冲进洗手间。
这是最近的第二次了,桑晚以前没发现自己身体这么弱,或许最近的确是燥热,心火旺盛得连她自己都意识不到。
水流冲掉血渍,桑晚抽了张纸擦干,一抬头,发现许连城捂着腹部挪到了门边。
她从镜子里看他。
许连城垂着眉,“病了?”
“没有。”桑晚把纸巾扔到垃圾桶,“秋燥。”
她转过身,想从他身边挪过去,被许连城拉住胳膊,“火气这么大,是因为我?”
桑晚有些无奈,问,“医生说你可以下床了吗?”
“没说。”
“……那你是想残废?”
许连城哼了哼,“少转移话题。”他说,“我肯定比你身体好。”
他视线落在她脸上,发觉她的确瘦了,下巴显得越发尖,小巧的一个,他指头抬起她的脸,问,“没睡好。”
桑晚别过去,回答,“没有。”
正说着话,门被大力咚咚咚敲响。
很没有礼貌。
桑晚诧异,奇怪是谁,说,“我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