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2)

餐桌上暗流汹涌,汤珈树意识到了沈玉英的异样,有一瞬间他猜测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喜欢男人的事,但又觉得不应该。

沈玉英无从知道,即便看出他脖子上的吻痕,也不可能猜到对方是男是女。

更有力的说辞是,假如沈玉英已经知道了他喜欢男人的事,为什么不发疯?为什么不像十年前那样,搅个天翻地覆才肯罢休?

“你想听我怎么回答?”汤珈树隔着桌子看向母亲,面色平静道:“我先提个醒,如果你还想好好过个年,这话题最好到此为止。”

汤父不明所以,寒着脸帮腔:“儿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让他说。”

沈玉英讲这话的时候,眼睛死死盯在汤珈树脸上。

在此之前,汤珈树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是这样向父母摊牌,用一种平铺直述的语气,仿佛在聊明天天气如何,毫无心理障碍。

“我不去相亲的原因很简单,我喜欢男人,是个同性恋,所以不想耽误人家姑娘。”

【作者有话说】

这么勤快的我求夸!

第52章 我也想和你一起放烟花。

如果这时候有个问题叫除夕夜被父母赶出家门是什么感觉,汤珈树只想回答一个字,爽。

是那种终于挣脱开镣铐全身心拥抱自由的爽。

即便他右侧脸颊还在火辣辣地疼,可肉体的痛苦完全盖不住灵魂解脱的畅快与舒爽。

出门时,汤珈树只来得及随手捞了件外套,连拖鞋都没换,闷头猛跑了一阵儿后停在路边,肺里喝进寒气,迅速蔓延开来,冰冷,刺痛,却沁人心脾。

除夕夜,万家灯火,其乐融融,鞭炮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硫磺味儿,是刻在国人骨子里阖家团圆的味道。

一路漫无目的地沿着儿时记忆走回老街那套房子,这片几年前就已经被划为拆迁区,街坊四邻相继搬走,这里彻底沦为无人问津,垃圾遍地,路灯昏黄,石灰剥落的墙壁上一个硕大的“拆”字,平添了几分荒凉。

汤珈树踩着满地的枯枝败叶往里走,这条路他从记事起一直到大学毕业,走了十几年,闭上眼睛也能分得清东南西北,尽头处的洋槐树依旧高大茂盛,枝叶伸展开来,月光下影影绰绰。

汤珈树来到楼道口的水泥台阶前,随便挑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从兜里掏出手机,还好,电量尚且充足。

时间刚过八点,春晚开始没多久,也不知道季与淮那边吃没吃完年夜饭,点进对方微信,犹豫半晌,还是没忍住拨了个语音请求过去。

等了有七八秒钟,季与淮接起,声线温和,还带了点笑意,“怎么不打视频?”

汤珈树找了个好搪塞的借口:“不太方便。”

季与淮只当他是在家,所以不太方便,便没往下问,转而道:“年夜饭好吃吗?收红包了没?”

汤珈树被他哄小孩儿似的语气问得心头又甜又酸,依次回答:“好吃啊,没红包。”

“那待会儿我给你发一个。”

“谢谢老板。”

季与淮轻笑,耳畔响起一阵烟花炸开的声响,汤珈树还以为是自己这边,往黑黢黢的四周看了看,才意识到是电话那头。

“你那边有人在放烟花?”

“嗯。”季与淮道:“二叔他们一家也来S城了,我们一块儿过年,刚吃完年夜饭,这会儿来院子里放烟花。”

“真好。”汤珈树说。

季与淮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不对劲,问:“珈珈,你怎么了?”

“我没事儿。”

话音落,季与淮那边又传来一道小女孩儿的笑声,紧接着衣料摩擦,像是扑进了季与淮怀里,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