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菂好笑地摇头:“罢了,你万年这么个伎俩,也不用顾左右而言他了,我也没说你什么,倒是说正经的”

她笑叹:“我看那边年轻人在跳舞,殿卿忙着,我们望舒只好在这里陪我们。你去陪望舒跳个舞吧,也好让我欣赏下你惊艳上海滩的舞技。”

陆崇礼很含蓄地道:“我年纪大了,早忘记怎么跳了”

林望舒:“母亲,我不太会跳舞,还是算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画面,陆崇礼说,不要被自己已婚的身份所困扰,滑冰跳舞参加学生会,这些都应该去做,多融入同学之中。

她怔了下,看向陆崇礼,却见他鬓角生了银丝,脸上更添岁月痕迹,不过眸光依然慈爱温和。

她的父亲不在人世多年,此时看着陆崇礼,她生出许多的亲近之心,更有种历经世事的沧桑感慨,会忍不住想和他说说话。

当下便笑着道:“我确实不太会跳,不过想到父亲舞技惊艳上海滩,我就觉得如果错过太可惜了,父亲一定比殿卿跳得好,我应该学习感受下。”

云菂温柔地笑道:“所以我说让你陪他,我很想看,也可以趁机回忆一下曾经。不过我腿脚不太好,想起来便觉得累。换了别人陪他,就算八十老太太,我不是也得拈酸吃醋吗?”

陆崇礼笑叹,当下也就起身,道:“接下来这首曲子非常舒缓,很适合我这个年纪,望舒,走吧,我陪你跳。”

=第 227 章(番外之今生最美...)=

林望舒确实不太懂跳舞, 她大概知道动作,但非常生疏。

不过好在陆崇礼确实很懂,哪怕他应该很久不跳了, 依然动作娴熟,想来年轻时候果真精于此道。

这首曲子舒缓,跳起来也很轻盈缓慢,并不会累, 适合陆崇礼的年纪, 也适合林望舒这种生手。

陆崇礼无辜地道:“望舒,你看你母亲,她是必须有一件事去想, 现在你们夫妻恩爱, 孩子也都很好, 她没别的操心的,就开始和我提陈年旧账, 可能这就是她给自己找的活儿。”

林望舒抿唇, 忍不住想笑:“可是母亲说的好像确有其事。”

陆崇礼:“那都是不入流报纸为了销量添油加醋的,她总以为我风流成性, 一个人在大陆一定惹下许多桃花债,认为我逢场作戏肯定对不起她, 但其实”

他眉眼间很是无奈:“当时那个时候, 我哪有那心思?”

林望舒也就随口问:“那时候父亲在忙着什么?”

悠扬犹如流水一般的音乐声中,舞池的灯光落入陆崇礼深邃的眼睛中, 林望舒看到里面带了几分追忆。

陆崇礼叹道:“我是四十年代初回国, 当时已是繁华落尽, 山河破碎,国土沦陷, 当时日本人开始对占领区的物资军事管理,堂而皇之管制了国内七十多家工业企业,他们狼子野心,计划以上海为据点,掌控华中一带经济根基。”

林望舒一怔,没想到在父亲这里,竟完全是另外一个版本的故事。

想想也是,四十年代初,他弱冠之年,学成归国,正是山河飘零时。

陆崇礼眸中泛起沧桑:“我是以北平府陆家大少爷的身份前去上海,在这个身份下,自然有一些不得已的逢场作戏,由此传出风流名声,又被一些无良报纸大书特写。这其中有些事,我并不敢说我清清白白,但我问心无愧。如今时过境迁,当事人早已不在人世,我确实无从解释,跳进河里都洗不清。”

林望舒也就笑了:“其实可以和母亲好好解释一番……母亲应该能理解吧。”

陆崇礼:“你到底想简单了,并不懂你们母亲的曲折心思。我若承认了,她必要追问细节,追问之后,还要仔细思量琢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