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子踩着楼梯,在楼道里咚咚咚作响,她气喘吁吁跑到楼下,四处张望,终于瞥见一个可能的方向,追上去。

路边,男生正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夏棠叫他:“陆霄。”

对方像没听到,她只好又出声:“你等等!”

她很少这样直接叫这家伙的名字。

从前他们离得都很近,近到不需要叫名字也能清楚是在称呼谁。

从小夏棠的父母一直教育她说,对待雇主要用更尊敬的称呼,不能直接叫名字,可她不想叫那种好像低人一等的称呼,在有大人在的时候不叫他,在没有大人在的时候只叫他“喂”。

夏棠跑过去,没扎起来的头发在风里被吹得乱七八糟,只穿着单薄的家居睡,到他面前,膝盖和脸都被冻得有些发红。

陆霄终于看向她。他的指骨上有细小破皮的伤口,看着能让人想到,刚才分开的短暂时间里,握紧的拳头是怎么砸在墙壁上。

表情欠缺的面孔,只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眼瞳有了些微的颤动。

“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棠站在他面前,抬眼看他,扬起脸,样子气势汹汹:“我也想,连你的朋友一起,都不要再打交道。但是新闻上天天在放,说你和你妈妈闹崩了,你妈妈多可怕。我每天看到都会在想,你家里人是不是又对你做了什么,会不会又把你关在别的什么地方。”

“除了去问他。”她说,“别的地方根本打听不到你的事。”

不如说,跟他分开的那一刻起。

那根本来就岌岌可危的丝线,其实早就已经断了。

第217章 206.黄油与薯条

街道昏暗,头顶是叶子枯黄的树。

陆霄定定看她几秒,像是要把她的整个人影全部映进眼睛里。开口,声音淡而冷冽,就像此刻绷起的下颌线:“为什么只去找他。”

“如果想知道我的消息,为什么不来找我?”

夏棠张了张唇,却又鼓着脸闭上,眼角微微翘起,像是想回答这个问题,又不想说出答案。

她的眼睛已经给出了答案。

陆霄站在她面前,挡住风,外套上淡香水的味道带着本人的气息,微寒又苦涩地掠过鼻尖。

“既然不想再见到我,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声音裹着刺敲下,“是想听说我没事,过得很好,你就能在心里庆幸,做了正确的选择吗?”

夏棠把唇线抿得发白,吸进来的空气像要冻住肺,心里却有种灼热的东西被激发起来。她抬着脑袋,盯着面前人说:“因为来找你,就是很麻烦。”

“你的父母很麻烦,你那么有钱很麻烦,和你在一起也很麻烦。”她说,“我光是处理好我自己的事,就觉得很累了。”

话语一字一句,像是冷风从胸口呼啸而过,陆霄眼瞳更加黑。

冬日黄昏的阴云下,他看着她的脸,走近一步,距离缩短到再有五公分,夏棠的鼻尖可以挨着他的胸口。男生背后像是遥远的山丘,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夏棠板着脸看他,打定主意无论他干什么,自己都不要后退。

可陆霄只是脱下外套,一言不发罩到她头上。

衣服带着熟悉的体温,其实靠近的气味没有那么苦涩,干净的薄荷味带着草木香,仿佛把脸埋在他怀里时闻到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心忽然像被揪了一下,连带着才气势汹汹涌起来的怒气,也变得有点七零八落。

“这么不想见到我,就应该离我越远越好,不要特意跑下来,不要对我说这些,就应该远到当做我不存在。”

他的话隔着布料:“不是像现在,找到我,却又告诉我你很讨厌。”

他总是那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