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边难受得像是要去上坟,衣裳都没换,就那么去了。

轿撵一路过去,到了地方之后,才知道去的不是含元殿,而是圣上侍弄花木的花棚。

德妃进去叫那潮湿闷热的空气一顶,脑袋就开始晕晕乎乎了,一路走到里边,就见圣上背对着她,随意地坐在一张条凳上。

他回过头来,朝她招了招手。

德妃有点懵懂,又有些茫然地过去了。

圣上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而后解下外袍将两人一起罩住,悄声跟她说:“看!”

德妃这才注意到条凳前花架上摆了一盆昙花,那花苞鲜活地鼓着,像是要动起来似的不是“像是”,而是它的确在动。

它要开了。

这天下这么大,此时此刻,却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

他们共享了外袍笼罩下那一方小小的空间,也共享了昙花盛放的如同烟花盛放一般的美丽。

德妃心里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感动,有难过,有失落,还有伤心。

她猫在外袍的笼罩之下,靠在圣上身上,吸着鼻子,抽抽搭搭地哭了。

“……干嘛那么说我啊,真过分!就算是装的,我不也装得很认真吗?”

圣上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搂着她的肩,轻轻地,柔和地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