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心事。”

简兮不得不佩服他的敏锐。她转过身子，看着谭既明，柔声说：“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你说。”

“你先答应我不生气。”

“好，不生气。”谭既明捏了捏她秀气的鼻子，“我什么时候跟你生过气？”

“当然生过气，还发脾气呢。”

“是哪次你说出来，我改。”

简兮靠在他的肩膀上，从两人重逢后，他恶劣的态度一件一件的给他数。

谭既明的脸色逐渐变黑，多久远的事情了，她怎么还记得清清楚楚？看样子她是挺爱记仇的。

“你说的这些我早就改了，我现在哪敢凶你，全市人民都可以为我作证。”

简兮仰头看着他，平静地问：“你还记得我们刚重逢，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谭既明眼睫毛垂着，不看她。

“你说我要给杨菁菁做后妈，还说让我换个金主……”

“够了。”谭既明忍无可忍，伸手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简兮口不能言，却依然倔强地看着他，好像非要他认输不可。谭既明被她的眼睛打败，只好哄着她：“我后悔了，行不行？”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你说的那些话该伤人的也伤了，现在后悔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不是现在后悔了，是很早以前就后悔了，”

简兮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得像个小透明：“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后悔的？”

“说完就后悔了。”

可不是么？面上表现的再凶悍，骨子里还是舍不得她受委屈。别人说她，他不许，自己说当然也不行。

“那你还对我那么凶？”

谭既明满脸黑线，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说到这个话题上来了，就算是秋后算账，未免也有些太长了吧。

“中午吃什么，我有点饿。”谭既明岔开话题。

简兮缠人的功夫一流，谭既明一点法子都没有，最后妥协着问：“你不是说有事情和我商量吗？”

简兮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在他心虚，对她感到内疚的时候，是最好说话的。

“孙明明来找我了，她想让你给她份工作，确切的说是给她条生路。”

谭既明的眼睛在简兮看不到的角度一黯，随即恢复正常，语气也还算平静：“她来找你了？”

“嗯，我觉得对她的惩罚也够了，毕竟杨菁菁才是始作俑者。”

“没人强迫孙明明，杨菁菁也不行，是她自己蠢，现在想把事情都推到杨菁菁身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那件事情造成的伤害已经很大了，路奇死了，要是再断了孙明明的生路，这事就成了无休无止。”

“人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孙明明伤害了你，这是我的底线，一步都不能退。简兮，你要记得一件事，我是商人，不是善人，做不到以德报怨。

孙明明是个成年人，她想生存下去应该靠自己，而不是赖上我。我又不是她的谁，对她没有义务。”

简兮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

她只是忽然想起一句话：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她同情孙明明想帮她，无非是因为她也曾痛苦挣扎过。那个时候，她多希望有人能拉她一把，给她一点温暖和光明。

她不是圣母，不会想关爱所有人。她只是觉得积善因得善果，壮壮已经那么大了，她就当给他积福荫吧！

“那你对谁有义务？”

谭既明古怪的看着她，没好气的说：“除了你和儿子，我对谁都没有义务。”

简兮心里一甜，笑眯眯的说：“你这是在说情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