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摸了摸围巾面料,拿起来比划了两下,笑眯眯道,“奶奶很喜欢。”
顿了两秒,确认她的神情不似作伪,陈绵绵也弯起眼睛,呼出一口气,“喜欢就好。”
老太太仔仔细细地把围巾叠好,抬眼看了她许久,叹了口气,将手背覆上她的,轻轻地晃了晃,轻声道,
“刚刚那件事,你要是不愿意,奶奶也不逼你。”
“只是电视里天天都在讲呢,独居女孩有很多难处的,奶奶怕你受委屈。”
“嘉也虽然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人,但好歹也是个男生,是你在这个城市里,可以信任的人。”
陈绵绵垂下眼,嗯了一声。
老太太看着她,犹豫片刻,又道,“嘉也这个人呢…看着冷,但心眼不坏的。”
“小时候还跟我亲一点,后来就不了,出门在外,一年半载也打不了两个电话,冷暖我都不知道。”
“现在的人呀,把事情都憋在心里,还作息不规律,饭也不吃的。”
“奶奶担心你们呀。”
瘦削、干燥却温暖的手在她手背上摩挲,耳边是老人低低的叹息,陈绵绵心脏倏地一软。
“没关系的奶奶。”
她最后说,“我搬过去就好了。”
今天不加更啦
0022 22 暗色调
22
搬家那天,是第二周周五。
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吩咐,张叔换了辆车,直接开到了宿舍楼下。
陈绵绵的东西其实不多,精简又整理得当,但书与衣服之类的东西比较占地方,还是来回跑了两三趟。
她几乎没怎么操心,坐在宿舍楼下的花坛边,等张叔最后一趟回来。
池既坐在她旁边,很有分寸地没有询问她为什么忽然临时变卦,从主城区稍远一点的老破小,跃至高新区寸土寸金的大平层。
有些东西是不可触碰的,他们都懂。
“要开始新生活了。”池既看着她说。
陈绵绵勉强地提了提嘴角,“也许吧。”
这跟她预设的完全不同。
的确是从校园集体生活中走了出来,但去向却是一个微妙而又无法预测的地方,并没有变得自由。
甚至和程嘉也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件事,竟然隐约使她感到恐慌。
她总是会想起那天他坐在桌边,神色讥诮又嘲讽,带着浓重的暗调色彩。
并且她能够敏锐地探知,那种情绪其实并不是对她。
远远望着车辆最后一次驶来,陈绵绵和池既都没有出声,各怀心思地等待着。
“绵绵。”
似是犹豫了好片刻,池既斟酌着开口道,“我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被谁捆绑。”
“如果不开心,或者是感受不到快乐了,可以及时止损。”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如果放在平时来看,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和僭越。
但此时不会。
他偏头专注地看着她,神情认真。
“我永远都在你身后。”
空气安静一秒。
陈绵绵睫毛颤了颤,缓慢道,“……好。”
他太聪明了。
同样出身的人,很容易具有同样敏锐的洞察力,一眼看出她和程嘉也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远超资助与被资助人之间的关系。
但他却识趣地没有放到明面上来讲,甚至没有问。
在这一点上,她很感激。
“我走啦。”陈绵绵打开车门,站在车旁,回头跟他挥了挥手。
“再见。”池既笑道,“安顿好了给我发消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