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绵绵迅速后退一步,“不用了,我不喝酒的。”

她把公文包递给王朗,拿出还在震动的手机,“有人找我,我先回去了。”

“男朋友啊?”

徐主任说着,瞄了一眼她手机屏幕,然后满不在乎地伸手攥住她手腕,“陌生电话有什么好接的,走吧,陈老师……”

中年男人喝得晕晕乎乎的,感觉全天下都是自己的,攥着掌心里纤细的手腕,轻而易举地拉着人走。

他感受着女孩儿在后面抗拒挣扎,却无法挣脱出来的感觉,感到一种掌控和满足感。

直到眼前压下一片阴影。

街上本来就灯光昏暗,在饭店门口往前走了几步,离开了室内灯光,几乎快要黑得看不清人的脸。

但面前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比夜色还要深重。

他极高,从不远处的机车旁走过来,指尖勾着车钥匙,随手塞进外套兜里,另一手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正在通话中。

程嘉也站在他面前,眯了眯眼。

他视线先是落在他身后的人身上,低睫十分迅速地打量了一下,似乎是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居高临下地分了一个眼神给他。

那眼神极冷,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只是一种倦冷,只一眼就离开。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他攥住女孩儿手腕的手上。

一个激灵似的,徐胜的手就缓慢地松了,放回身前,欲盖弥彰地理了理领口,张了张嘴,“……你是?”

程嘉也没理他。

他的视线在陈绵绵被攥红的手腕上停了两秒,然后缓慢地收回,没什么情绪地落在中年男人的脸上。

“要喝酒是吗?”他轻飘飘地问,甚至还扯了扯嘴角,但却完全让人感觉不到友好的信息和讯号,只有无穷无尽的压迫感。

程嘉也看着他,似笑非笑地接道。

“我陪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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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烧烤摊上。

小镇安静,夜色深重,只有这一家店面还开着灯,老板坐在边上打了个哈欠,估计也没想到今天能营业到这么晚。

裸露的灯泡发出昏暗的光芒,照亮廉价的塑料椅子和擦不去污渍的木桌,还有桌旁神态各异的四个人。

“我怎么……怎么看你,有点眼熟?”

如果说之前还是有点理智的话,徐胜现在已经完全喝大了,脸颊瞳孔,眼神迷离,话都说不清楚,还举着啤酒瓶,看着程嘉也。

程嘉也坐在一旁,看不出什么异样,抬睫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老板实在撑不住了,起身跟这桌唯一看着还清醒的女生打招呼,“我们要关门了。”

“啊,好。”陈绵绵应道,然后环视了一周。

王朗没两杯下去就睡着了,此刻被她推了两把叫醒,揉着眼睛直起身来,茫然片刻后,终于清醒。

“要关门了。”陈绵绵说,指了指还在大着舌头说胡话的中年男人,“你安排一下他吧?”

“噢噢,好。”王朗站起身来,把徐胜扶起来,被他压得直不起腰,咂舌诧异道,“……这是喝了多少?”

陈绵绵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也没数。

方才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程嘉也敢出声凑这个局,而徐胜竟然也顺着应了。

诡异的四个人就在镇上小小的烧烤摊上坐了近三个小时,空掉的啤酒瓶摆了一地,根本数不过来。

陈绵绵本来还担心程嘉也要动手,但他没有,说喝就真的喝了。

一开始三言两语套出徐胜的信息,从名字籍贯到现任职,再到学历和履历,全都扒了个遍,然后垂眼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