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火气,又有点无奈,几种情绪杂糅在一起,感觉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力。

“机器人啊你?得把指令精确到具体地方吗。”

程嘉也闻声,有些茫然地抬眼,扶住门框的指尖蜷了蜷,还是迟疑着,没有乱动。

“……”

行了,这下是真的烧傻了。

连话都听不懂了。

好半晌,陈绵绵呼出一口气,指了指书桌旁的椅子,“坐那儿去。”

程嘉也才扶着墙,一点一点地挪过去。

陈绵绵也没再看他,用水壶烧了水,冲了包感冒冲剂,找了点退烧药和消炎药,“砰”一声,药片连水杯一起放在桌上。

“不知道你能不能吃,你看看有没有哪个是过敏的……诶!”

陈绵绵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将伸手接过,看也不看,仰头就将药片塞进嘴里,端起水杯,喉结滚动,咽下去了。

咽下去之后,还又喝了两口水,他才抬眼看着她,眉梢轻扬,瞳孔漆黑,似乎在疑惑她刚刚在说什么。

“……”

陈绵绵沉默了两秒,移开视线,觉得他可能已经真的把脑子烧坏了。

“你别死我这儿,程嘉也。”她说。

然后没好气地把水杯和剩下的药拿走,放好,又绕回来,拉了张小板凳,坐在他旁边,语气不是很好,“手伸出来。”

这次他倒是听懂了,很是顺从地把受伤的那只手伸出来。

陈绵绵攥住他的手腕,将袖口往上一撩,不算温柔。

约莫是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伤口了,他眉毛皱了一下,身体生理性痉挛一瞬,下意识想抽回,但忍住了,指尖蜷了一蜷,倒也没出声。??海棠馹哽柶⑺壹??9??六溜一

伤口挺深,挺长的一道,皮肉翻出来,仔细看还有一些白色的碎片,可能是瓷碗打碎了之后划的,没有处理,边缘泛着深的血色,已经有些骇人了。

陈绵绵抿了抿唇,抬睫看了他一眼。

“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冲动吗?”

当天晚上三两句劝下来,还以为把他说通了,起码能平平安安到离开,谁知道又出了幺蛾子。

程嘉也眼睫一垂,没看她,良久才答道,

“……我就是看他不爽。”

他声音闷闷的,有些迟疑,眼睛盯着地面,有些顾左右而言他。

陈绵绵看着他,“看他不爽,所以把他揍了一顿?”

“……嗯。”

陈绵绵扫了一眼他手臂上的伤,扯了扯嘴角,“还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To嗨堂鈤更肆????柒九二溜陆1

程嘉也不语,指尖蜷了一蜷,下意识想把手臂往回收,依旧垂着眼,没看她。

耳根似乎更红了。

陈绵绵没让他得逞,抓住袖口布料,没让他缩回去,看了他片刻,平静问,

“是哪句话比较激怒你?”

“是他们的评头论足,侮辱,还是对我们关系的揣测?”

“……”

程嘉也一顿,缓慢地眨了眨眼,然后才抬起头来。

“……你怎么知道?”

陈绵绵呼出一口气,捞过手机,把学姐那条朋友圈点开,放到他面前。

“这就是你说的,‘告诉我’?”

陈绵绵看着他,语气平静。

“你是不是永远都学不会沟通啊,程嘉也。”

“学不会坦诚,学不会开门见山,学不会好好说话。”

陈绵绵看着他的头又在这一声声轻描淡写的反问里向下低去,还是轻飘飘地补了刀,问他。

“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