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陈绵绵跟隔壁桌的退休返聘老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算不上热络,但也十分融洽,两个人脸上都带了点笑,擦肩的时候挥手说再见,也是轻快且愉悦的。

“我觉得陈老师在这里很开心。”赵墩墩认真道。

“比刚来的时候,要开心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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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既来的时候悄无声息,也没让陈绵绵去接他,还有微光队里几个学长姐,一同就到了学校。

“不是我说,我们这么多行李呢,不能让我们先去放一下吗?”

“你不懂,有的人见人心切。”队里叫贺煜的男生打趣道,转头对着池既说,“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让我们先去把行李放了再过来。”

池既:“行。”

贺煜看他转身就走,诧异道,“不是,你真拎着行李箱就过去啊?你这得是有多想念啊?

有人跟着起哄,“平时我们在这儿受苦受累一个暑假,没见你背这么多吃的来心疼一下呢?”

池既无言瞥他们一眼,做了个“滚”的口型。贺煜被逗乐了,接过他的行李,“行了,你去吧,去我们陈老师那儿刷个脸,东西我先帮你拿回去。”

微光短期和长期改革后,除了长期支教的人员能有固定的房间,其他成员都是没有的,甚至要自带睡袋,运气好就能有住处,运气不好就得寻地方打地铺,条件更为艰苦,自然不跟陈绵绵住在一处。

池既道了声谢,把行李交给贺煜,走到教室外的时候,最后一堂课正进行到一半。

群山环绕,人烟稀少,交通不便,基础设施落后,甚至连学校都是废弃的办公楼改建,年久的砖瓦上糊一层白漆,就算是翻新了。

窗台更是狭小,没有寻常教室的前后门,只是一个改造的房间。池既站在走廊上,从一扇小小的窗往里望,看见陈绵绵站在讲台上,半侧着身,右手握着半截粉笔,中指染了点粉笔灰,正在讲诗。

讲到故乡的明月,讲到两岸的清风,回身在黑板上落下娟秀的字迹,一笔一画,仿佛有风从她发梢拂过。

台下的小朋友们坐得端正笔直,神情专注,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像在透过她,看一个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直到下课铃响,他才回神。

赵墩墩眼尖,回头就望见他,大声喊了一声“池老师”,然后冲出来抱住他大腿,连带着一窝蜂的小孩儿也跑出来,在他身边又蹦又跳的。

“带了,都带了。”池既无奈地从背包里给他们分零食,时不时告诫道,“慢点。”

“池老师真好!”

“我不要烧烤味的,我想要番茄味的!”

“哈哈,我是番茄味的,但是不给你,就不给!”

“池老师你看他!!!”??海?鈤哽⑷⑦?柒九二溜???

走廊上简直一片兵荒马乱,池既一边处理各种大大小小的告状,一边不动声色地把背包里最后一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拿出来,借着身躯的遮掩,偷偷从后面递给陈绵绵。

陈绵绵:“……”

她有些好笑地接过,招呼人,“好了,都拿到了就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别吃了赵墩墩,待会儿回家还吃不吃饭啦?”

三两句下去,吵嚷的人群散开,回教室里收拾书包。池既看着他们进去,舒了一口长长的气,“现在我都管不住他们了。是吧?陈老师。”

陈绵绵笑了一下,“谁让你每次都给他们带这么多东西。”

“你怎么这个点在这儿,还不去找地方住?待会儿天黑了。”

“贺煜他们帮我把东西拿过去了,不打紧,我就过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