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柳仙白轻笑出声，将梳子递给她，“那午后是要休息，还是出去走走？”

“当然是出去走走！”林闻艺一边说，一边接过梳子，把梳妆台上的发簪递给他。

“今天想去哪？”

“嗯……我想想哈……对了，前几天剧组那好像要杀青了，我们去看看吧。”

柳仙白刚将林闻艺发丝挽起准备插上发簪的手再次顿住，“他们昨天就走了。”

林闻艺眸顿张，“走了？”

“嗯，好像剩下的都是内景戏，下雨不影响，已经拍完离开了。”

林闻艺心咯噔一下，脑子里莫名闪过‘曲终人散’四个字。

她眼底的慌乱没逃过柳仙白的眼，心脏瞬间就如同被人揪了一把。

他深吸一口气吁出，挽起她发丝的手的松了开，任由那头青丝如同瀑布般垂下。

林闻艺呼吸微窒，柳仙白已经倾身拉起她的手。

“做什么……”她开口，声音有些颤。

“我有些话要交代你。”

“……”不是有话跟她说，而是……交代……

林闻艺抿唇没吭声，眼眶和鼻腔开始发涩，心里已经有预感。

柳仙白不敢去看她被水雾蒙上的眼，拉起走到石桌前让她坐下，随即掌心拂过桌面，桌面立马多出一只长方形的木匣子。

木匣子呈黑褐色，上面有如同波浪一样的金色木纹，边角的地方雕刻着精致的祥云纹。

他坐着，拨开木匣子上金色小扣，里面是一格一格隔开的，放着之前他送她的夜明珠，凤鸣环佩，魏师太给她的信物白玉方扣，以及一黑一白两只小瓷瓶。

林闻艺指尖猛的攥起，就见柳仙白将那只一直握在手里凤尾玉簪轻轻放入还身下长格内，然后取出黑色的瓷瓶。

“这瓶药，虽不能起死回生，延年益寿，但对你们普通人来说，也算可治百病。”

“……”

“你回去后，若感不适，取一粒温水服下即可。”

林闻艺放在膝盖的指尖攥得更紧，垂眸看着他手里的黑色小瓷瓶没吭声。

柳仙白见她不语，滚了滚喉咙将黑色瓷瓶放下，又取出白色瓷瓶。

“这瓶是驻颜所用，一年一粒，可……”

“你什么意思？”林闻艺终于开口。

“……”柳仙白捏着瓷瓶的指尖紧了紧，终于掀起眼，眸对上她泛红的眼，“我时间差不多到了。”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听他亲口说出，林闻艺心还是猛的一沉。

“你要、要走蛟去了么？”

柳仙白轻轻点了点头，将白色瓷瓶放进木匣，“今夜便走。”

！！今晚？！

“那、那你刚才还、还问我要……要去……”

林闻艺想说，既然他今晚就要走，为什么还要问她想去哪走走。

但喉咙又酸又涩，眼泪还没出来，就已经开始抽吸，嘴和舌头也是麻的，话都说不出来。

柳仙白看着她那样子，心脏也是一阵抽痛，倾身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紧紧抱住。

“莫哭。”

“……”林闻艺闭上眼，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小手揪着他衣服的布料，攥得死紧，想忍住不哭，但眼泪根本压不住。

感觉到怀里小小的身体抖得厉害，耳后的呼吸一下一下抽，柳仙白抱着她的手又是一紧，随即松开了些许，大掌轻抚过她单薄的背脊。

“算了，你还是哭吧。”

“你……呜……呜哇为、为什么、现在才告诉、告诉我”

“我本不想告诉你。”柳仙白声音有些哑。

“为什么、不、呜不告诉我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