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他会和他的月亮在一起。
梁文英走到了蒋秀臻家门前,他想要按门铃,但却突然生出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恐慌感来。
这些年他一直不敢离她太近,他害怕思念会盖过理智,然后让他做出些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但最后他还是按响了门铃。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绿眼睛的外国男人。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那个绿眼睛的男人朝他友好地笑了笑,温和俊美,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在那一瞬间,梁文英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个哑巴,苦涩的味道在他的嘴巴里蔓延。
明明已经选择放弃了不是吗?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我…我找秀臻。”他艰难的开口。
这个在所有人面前都傲慢至极的男人,此时在这个外国男人面前如同一个狼狈的输家。
“我回去问了那小子,他应该是真不知道一一去哪里了。”梁文英坐在蒋秀臻面前,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甚至有些不敢去看对方的脸。
因为一看就会心跳得很快很快,它会怀疑自己的心跳声都能被别人听见。
他不想被别人听见。
“我了解他,他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不至于去说谎。”他嗓子发干,眼神飘忽。
蒋秀臻语气嘲讽道:“什么时候一年半载不着家的人都有自信说自己了解自己儿子了?”
蒋秀臻没有化妆,穿着白色都居家服,眼角眉梢都是憔悴和疲惫,但她依旧是好看的。
在嘲讽完梁文英之后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于是起身送客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想办法。”
人在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的时候,往往冷漠到残忍。
梁怀瑾从睡梦中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起身去开窗。
他家的房子一共有六层,他的房间在第三层,窗户那里往下望,失重地错觉就漫上了心头。
但他依旧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你做什么!!!你疯了!!”
母亲的声音在耳边模模糊糊地响起,骨头断裂的剧痛还有内脏错位的感觉将他的意识撕扯地混沌,他痛得眼前发黑。
但还是抬起手攥住身旁人的胳膊:“妈……”
“妈…我刚刚…刚刚梦到了……”
他疼得嘴唇都在发抖,但还是撑着想要站起来。
“你别动!你骨头可能断了你知道吗!”徐颖蓉哭得满脸都是泪,嘶声制止着。
梁怀瑾感觉到梁文英也在,模糊的视线下是一双黑色的皮鞋。
他的父亲就站在他面前。
“我梦到…她哭了……”
他一张嘴就是一嘴的血腥:“爸…我求你了……让…让我去找她……”
“温澜生是个神经病……”
“他会伤害她的……”
她胆子那么小,什么都害怕。
看鬼片会害怕到睡不着觉,随便吓一下就要哄好久。
他的小麻雀那么脆弱,他怎么能不去找她,放任她和毒蛇在一起?
从小到大他们都在一起,知道她难过了他就会去陪着她,可是后来她难过了再也没有和他讲过,也再也不需要他了……
现在他好难过啊……
梁文英看着自己的儿子,狼狈又懦弱,卑微又可怜,像条癞皮狗一样惹人生厌。
他想要骂他,但却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自己。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永远都做不到体面。
“你去…你去……先去看医生,妈答应你……看完医生,妈妈就放你出去,你爸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