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打量起院子里的人来。

这一看,倒叫他发?现好几个熟悉的修士,正面色古怪的看向自己。

其中最为眼熟就是?萧寻。

人群里传出恭贺之声,几个混杂其中的修士也认出了裴荒,一时间面面相觑,不敢随便上?前相认。

二人行至中堂,眼看就要跨过门?槛,薛镜辞勾着裴荒脖子的手松了松:“放我下来。”

见裴荒不吭声,薛镜辞简单解释道:“进去之后还有许多礼仪,你背着我不合规矩。”

裴荒这才将薛镜辞放下来,直到跨进了中堂,还没有回过神。

负责主持婚礼的礼生走上?前来,身边还跟着两个人,一个端着盆,一个拿着水壶。

“请新郎新娘行沃盥之礼。”

裴荒听不懂这沃盥之礼是?何意,伸手就要去拿那水壶。

薛镜辞赶紧拦住他的手说道:“沃盥之礼,是?让你洗手的意思。”

说罢薛镜辞将手朝水盆上?伸去,一人将水倾倒下来,清水顺着他的手背滴入铜盆之中。

裴荒也依样照做,心中却忍不住嘀咕起来,洗手这事还真是?过不去了。

沃盥礼之后还有却扇、同牢和结发?礼。

裴荒对这些?规矩都不甚了解,好几次险些?露出破绽,亏得薛镜辞轻声提醒,才没有惹得旁人怀疑。

礼毕后,三人便要拜天地。

对拜时挨得太近,头碰着头,看起来傻兮兮的。

薛镜辞又?看不到,后知?后觉地捂脑袋,疑惑道:“你站这么近干嘛?”

“抱歉,有点忘记了……”

裴荒支支吾吾还想说什么,却被司礼之人强行带走,去前院招待宾客。

而薛镜辞则被一个喜婆引到了洞房里。

他端坐在喜床上?,听着喜婆说了几句吉利话?,接着便是?大门?阖上?的声音。

周遭安静下来,一等就是?几个时辰,而这期间只?要他稍微乱动,就会有人推门?进来提醒,好像他身边有双眼睛盯着似的。

薛镜辞只?能这么硬生生坐到了晚上?。

太阳一落,屋里就暗下来,侍女进屋来,点燃喜烛,明亮的光透过通红的灯笼将整个屋子都映得血红。

很快侍女离开?,屋子里又?变得静悄悄的,也许是?没了阳光的原因,空气也凉了起来。

系统没办法?跟进这鬼珠幻境,薛镜辞以往觉得他吵,现在没了小猫讲话?,反倒还觉得有些?无聊。

直到半刻钟后,薛镜辞隐约察觉什么,一阵冷风吹来,房门?吱嘎一声就被吹开?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奇怪的是?,外面似乎没有了人守卫,听不到丝毫响动,只?有虫鸣从?远处透进来。

薛镜辞睁开?眼,视线透过盖头缀着的流苏,便看见了一双染着血的喜鞋。

那鞋尖正对着床榻,仿佛有个看不见的女人正站在他面前。

然而等他再?眨眨眼,那红鞋便消失了。

薛镜辞鼻头动了动,嗅到一股着寒气的铁锈味,抬手掀开?盖头。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那双红色喜鞋正静静停在门?口,被雨水冲刷着,竟流出殷红的血来。

他站起身走过去,不惊不慌的盯着那红鞋看。

察觉到他的注视,鞋上?的血迹越涌越多,很快就染红了门?前的青阶。

薛镜辞看烦了,转过身环顾四周,正对着门?的桌上?,应该摆着龙凤喜烛,此?时却只?剩一根,孤零零地被寒风吹得摇晃。

薛镜辞想了想,随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