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镜辞虽然也从旁人口中听?到了裴荒的过去?,却还?是想听?这人自己说。

裴荒怔了怔,片刻后目光柔软下去?,唇角也轻轻勾起。

“那师父可怜可怜我吧,我从小就……”

薛镜辞神情一肃,等着裴荒说下去?,谁知裴荒却话锋一转地说道:“从小就没?夫人。”

他微微蹙眉,伸出手指朝裴荒眉心不轻不重地点了下,轻声斥道:“正经些?。”

裴荒感受着眉心的冰凉,讨饶道:“弟子知错。”

说罢绕到薛镜辞背后,伸手环住他,好让薛镜辞没?法看?清自己的表情。

裴荒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起过去?的事情。

但薛镜辞这样问他,他脑子里竟瞬间浮出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

脏兮兮的讨人嫌,倔强又执拗,像是山野田间被随时?被人踹一脚的野狗。

遇到薛镜辞以后,这人总是罚他去?打水,打来?的水全都放在缸里。

他扫完落叶要洗手,吃饭前要洗手……

裴荒有?时?候想,薛镜辞是不是嫌他脏,可是那人后来?又握着他的手教?他练剑。

养在薛镜辞身边,裴荒渐渐变成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孩。

可是他心里,还?有?着对这世?间诸多不公的愤懑,对自己身世?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