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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然用调羹舀了舀面前的糖水鸡蛋，青瓷碗的边沿还冒着热乎气。

“你和我爸不愧是一家人，连藏东西都一样，净往床底下藏，呼呼烫死我了”

“然然啊，你慢点吃”　老人看着夏然因为低着头吃东西而弯下的脊背，没忍住情绪上涌。

多好的孩子啊，哎……

“你爹不是个东西，我当初怎么就把他给生下来了，害的他来糟践你，他怎么敢，怎么敢碰那种东西”

夏然咬着勺，不知道是被热气灼烧地，还是被烫到了，眼前起了雾，这雾气像是教室里总是擦不干净的玻璃，不影响视线，却叫人莫名心生郁气。

高利贷。

似乎一个人有了堕落的理由之后，所有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他妈去世之后，他爸就染上了酒瘾。从以前的上工压力大而小酌几口，到后来变得无酒不欢。

那段时间，夏然是怕的。因为男人喝酒之后眼里的血丝极端充血后似乎灼烧了他的理智，动辄打骂变成了家常便饭，十几岁的夏然只能偷偷把自己关在屋外的厕所间。他想男人只是心情不好，忍忍就过去了，他还能读书，妈妈说他会成为大学生的，他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