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明早就去。”

“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好好好，那我得先去准备点东西，顺道去看看老师。”

“过年老师都放假了。”

“对噢……”

梁志想起他们班主任的老家根本不在宜城，气焰瞬间就蔫了。张知院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嘴上安慰了几句，勉强让梁志打起了几分精神。

两人坐了第二天上午的飞机，中午十二点就到了宜城。

梁志牵着张知院的手，另一边手划拉着手机开始查附近的酒店，“我们住一晚就回去吧，这边也没什么好玩的。”说着又开始计划晚上去哪里吃饭。

“不用，我之前租的那个房子没被租出去，昨天已经联系房东打扫干净了，我们去住一天不是问题。”张知院一句话打消了梁志的顾虑，伸手摆正他的脑袋让他好好看路。

“你怎么不早说，白担心了。”

“你又没问。”

“……”

张知院带着梁志回到那个他们一起住了两年的小房子，放好东西后又顺着梁志的意思到美食街吃了一碗牛肉粉丝。

吃饱喝足，两人又手牵着手悠哉悠哉地去了一中后面的腾蛟河。腾蛟河沿岸修了木板桥，高高架起在岸边的河水之上，像一条长长的人行道。河水并不算深，河底的石头凸起，在河面露出一个头，有些爱玩的小朋友会在游水的时候比赛谁先站到石头上。河面上还有船只来往，不过都是一些小船，有的是用于载人载物，有的只是用于一两个人在水上赏玩。船身破开水面，在船尾留下一条水纹，层层叠叠，波光嶙峋，看起来分外耀眼。腾蛟河的河水一年四季都很清澈，在梁志的印象里，他从来没见过腾蛟河飘来垃圾，夏天的时候会有很多大人带着小孩下河玩水，有时还会看到岸边的竹子坡下安安静静地坐着戴着草帽垂钓的老头子。那时他还在一中上学，每天早上路过实验楼的时候都会趴在栏杆上看一会儿：冬天的早晨河面会蒸腾起缕缕白烟，和不远处的青山烟雾混在一起，山水相连，不似人间，倒似仙境。

梁志突然想起高三那年冬至，他拿了手机偷偷跑到实验楼走廊上给张知院打电话，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说，张知院也是个闷葫芦，什么都不问，真能忍，怕不是个忍者。梁志又不切实际地想，如果当时他没有踌躇，没有彷徨，他单枪直入，把那句“喜欢你”坦坦荡荡地说出来，两个人是不是就不会错过那么多年了？

“张哥。”

“嗯？”

张知院跟在他身后，看到他停下来立马顿住了脚步，前面的梁志转过头，明亮的光线照得他的皮肤更为玲珑剔透，额间的碎发和扑扇的眼睫毛都散落着阳光。梁志抬眼直视张知院的眼睛，笑意盈盈，“你猜我想说什么？”梁志得意地挑眉，像是一只骄傲的小猫。

“我猜不出来。”

“那我晚点再告诉你。”

“好。”

“你怎么都不再追问一下？说不定你再问一句我就说了。”

“你要是想告诉我，什么时候都不晚。”

梁志不说话了，他当年是不知道两人会意外分开，所以才会藏着不说，现在他还敢这么藏着，是因为他知道张知院懂，不管他什么时候说，张知院都懂。江自流私下里曾跟梁志说，张知院当年回一中找过自己，但那时候自己已经退学了。心脏一阵钝痛，梁志有些替张知院感到难受，转身牵起张知院的手就往一中东面的四牌楼走。

“不下去玩水吗？”

“大冬天的，等会儿就把你冻死！”

“噗”

“你又笑什么？”

“我想起有一年夏天你来这边踩水，结果脚滑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