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悄悄将手掌放到桌上,手指快速动作:【他失忆了,我有什么办法。】

小哑巴:【失忆了又如何,你要乐意,我替你给他种个蛊。】

红妆皱眉:【你想干什么?不许胡来。】

小哑巴笑得邪恶:【反正他不是失忆了吗,再给他下个蛊,让他干脆全都忘记了,一切推倒重来,你想让他成为什么人,他就得成为什么人。】

红妆的白眼要翻到天上:【不劳你操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小哑巴:【好心当成驴肝肺,臭丫,看以后还理不理你。】

红妆瞪他,讥诮地哼出声。

这一下,把一桌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红袖从刚才就将他们的小动作看到眼底,眼中浮上了然的笑意,待再看对面与她相谈甚欢的男人,不知何时面色已经冷却下去,抱着手臂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刚才红妆和小哑巴的动作那么大,表情变得又快,即便不知道他们在讲些什么,怕是也惹了他心里不痛快。

这个季三公子,没有红妆表面说的那样失忆了就无情。

看红妆还愣着,小哑巴幸灾乐祸地直接比手势:【傻丫头,你家小相公吃醋了,还不赶快去哄哄,没看人家脸上都写着‘快来哄我’吗?】

红妆这才傻乎乎地看过去,可季寒初脸色分明未变,还是那副温柔模样,站起身向他们拱手行礼,说:“夜深了,我先告辞了。”

红袖点点头,他便转身推门而去。

红妆急急地追上去,“诶,季寒初……”

可他根本不停下。

不仅不停下,还更快地去了自己房间,让红妆想多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傻傻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呆呆道:“季寒初,你怎么生气了?”

没人回答。

红妆又说:“小哑巴是天枢师伯的徒弟,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吃季之远的醋就算了,怎么连他的醋也吃,好不讲道理。”

是啊,好不讲道理。

隔着一扇门,季寒初低下头,果真是不讲理,绝不是季三公子一贯的做派,他何时也变成这样了?

可是你听听她说的什么,师兄师妹,从小一起长大,亲如一家……

谁要听她说这些。

季寒初苦笑,真想打开门问问她:你平日不是最喜欢说喜欢我吗,那股子直爽劲去哪儿了,怎么现在要你说,口口声声讲的全是小哑巴如何如何好?

他把门关着,逼自己不去想这些,可心头的气堵得越来越盛,越来越闷。

说话啊。

继续敲门啊。

怎么就走了呢。

她那么真切的感情,怎么连他生气了都感觉不出来,怎么连来哄哄他都不乐意?

这感觉很不好,很糟糕,却又那么似曾相识。

红妆。

红、妆。

这种感受,久违了。

这种看着自己沉沦进沼泽也无能为力,这种被道德拉扯着撕裂着,这种仿佛站在荒原里与自我挣扎、讲和、妥协的感受。

他曾经有过的。

久违了。

旖旎梦<红妆(刀下留糖)|PO18臉紅心跳

旖旎梦

红妆在季寒初门前吃了个闭门羹,闷闷地回到原来的房间。

小哑巴和红袖还在,小哑巴眯着眼睛,侧身靠在床边案几上,头一点一点在打盹,红袖理着被褥,要他去床上睡,他揉着眼睛挥手拒绝。

红妆进了门,红袖便过来给她倒了杯水,斜眼再去看,小哑巴已经趴在床前睡着了。

红袖笑道:“我让他去床上,他怎么都不愿意。其实我哪里还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