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

又来了。

红妆抬头看他,天黑了,他正对着她,一手搭在她肩膀上,满脸正直正义。

客栈底下就是大堂,人不多,三三两两分布着在几桌上,低语闲聊。

红妆扶着他的手臂,伸手扣他手指,扣不开,她干脆抓了他的拳头,放在自己的心上。

季寒初一惊,用力抽回手,被红妆使劲摁住,他开口,声音上了恼意,微微咬牙:“你又想怎样?”

红妆空出一只手,撩了衣领,猛地往下拉去,露出白嫩圆润的肩头。水红色的肚兜带缠在肩上,上头掌印黑青可怖,白是女人香,黑是伤人掌,黑白纠缠,惹得人生出遐想,真想揭开这小娘子的兜儿,看看她身上长的什么样。

红妆没等他反映,婉转缠绵地叫了起来:“小大夫,我疼,疼死我了大夫哥哥,你快帮人家看看,这伤是怎么回事”

知道的,是喊疼。不知道的,以为哪对男女寻欢作乐,玩得嗨上天,故意招人去听墙角。

客栈静了一刹。

季寒初的脸色,在半暗的烛火下,一点一点,轰然变红。

烟罗灯<红妆(刀下留糖)|PO18臉紅心跳

烟罗灯

季寒初从没见过红妆这样的女人。

他见过的世家女子,莫不是像表妹青湮这种,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一派大家闺秀,哪怕心里已经知道二人算是定下名分的未婚夫妻,也从不逾矩。

红妆在他的生命里是一个意外,这个美丽的绑架犯,调戏他、哄骗他,他应该在恢复武功的那一刻就丢开她回季家,可是他没有。

也许在见到她声声喊着疼的时候,一颗心就已经软得一塌糊涂。

客栈的人目光渐渐聚集到此处。

季寒初局促地看着红妆,想帮她把衣裳拉上,又守着礼教规矩不敢胡来,倾身挡在她身前,“你这是做什么,快把……穿上!”

红妆捂着那个掌印,泫然欲泣:“我好疼,走不动路了,你抱我进去。”

季寒初抿嘴,不动。

她伤的是肩膀,又不是腿。

红妆往他怀里钻,抓着他胳膊问:“季三,你不是说你有未婚妻吗?难道你没抱过女人?”

季寒初不自在地扭头,但没再推开她:“男女有大防,我与青湮向来恪守分寸。”

红妆笑:“你是医者啊,怎么,你的病人都疼成这样了,你的医家本分呢?”

季寒初声音轻了些:“你的腿并未受伤。”

红妆直接伸手圈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颈窝里,女人香扑面而来,她耍无赖:“我不管,你要是不抱我进去,那我就随便找个男人抱我进去。”

她探出眼,大堂里的人多多少少已恢复常态,但时不时有人往他们这个角落瞥来两三眼,其中不乏打量与惊艳,甚至不怀好意的眼神。

江湖客,有义薄云天者,自然也不乏轻薄无行者。刀剑下讨个活命罢了,淫人妻子虽是大罪,但倘若真动起手来,你打不过便是打不过,真被强抢了女人,也是活该。

红妆看多了男人看她时垂涎三尺的眼色,她的漂亮就写在脸上,狐狸精似的江湖女最招人惦记,一个两个都想知道她在床上被男人入穴时是个什么样。但她毒,所以从没被人占过便宜,可是这挡不住男人欣赏她,暗中意淫她。

有些眼神直白赤裸到想把她扒光,红妆发现了,季寒初自然也发现了。

他没辙,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红妆真干得出来,她就是仗势欺人,拿准了季寒初的慈悲心肠。

季寒初扶着她,将她露出的半边肩膀揽到怀里,手从她的腿窝下穿过,轻松地将她举起来,身子离得远远的,五指也扣在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