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白色帆布鞋也在刚刚疾奔之中溅上泥点,刚刚撞到的右腿处,已经乌青很大一片。
真是,狼狈。
该给他打一个电话过去问问的,但她早已没了他的电话,也没在前两天见面时找他问,就这么搁置下来。如果今天白跑一趟那也只能算她活该。
恰好遇上下班高峰期,蓝夏在温吞的车流里已然快要睡着。花费了足足50分钟才抵达西洲堂,而平时若是不堵车的话,只需要20分钟车程。
雨还在下,盛夏的天气黑得晚,天色更加昏黄,雨势比先前还要急促。
蓝夏把手机揣进裙子口袋,预备冲过去,只是去看一眼,如果他已经不在了,那她就在这里吃过晚饭再离开。
一路沉默的中年司机终于说话了,从脚下拿起一把滴着雨滴的透明伞。
“小妹你拿着这把伞吧。”
蓝夏推拒道:“不了,我冲过去就行,不然不知道怎么还给您。”
司机说:“不用还了,乘客丢在我车上的,这个价位的伞不会要了,你拿去用吧。”
蓝夏看了眼泛白的雨幕,终究把雨伞接过来,道了声谢谢,撑开雨伞下车。
雨很大,蓝夏只能控制她的走速,不然她会全身湿透。
可在二楼凭栏内坐着的男人看来,却因为她悠闲散漫的态度而哂笑一声。他信手端来温热的桂花茶,细细品了一口,视线再次下移,透明雨伞下,那抹蓝色晕开在了这片灰色的大地上,像是雨中盛开的碎冰蓝。
司宸放下茶盏,视线重新回到他的电脑上。
没想到他还在,蓝夏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些遗憾,遗憾地想,其实如果他已经走了,会更好。
服务员带着蓝夏上楼,轻叩了包厢门便离开。
正是渔舟唱晚时,楼内饭菜香四溢,早已勾得蓝夏肚子咕叫一声,她除了早上食用过燕麦麸,中途喝过水后再也没有碰过任何食物,早已饿了。
蓝夏局促站在门外,不知该如何与他打招呼。
司宸坐在木桌后,深空灰色的电脑打开着,半框眼镜映着偏蓝的屏幕光。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
体的黑西装,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很严肃。从前,她的朋友青涵说过,她的二哥看起来和大哥不同,很禁欲。
那时,她没觉得司宸禁欲不禁欲,只觉得司宸总欺负她,很讨人厌。
现在,他气质又与在司崇辉老爷子的寿宴上见到的不同。
那天他穿得随性一些,看起来没有这般严肃。所以,那时候司崇辉提起两人的婚事,她也只是觉得尴尬不好回应。
可如今,她觉得有些胆寒。更多的也来自于她鸽了他近七个小时。
司宸眼神没有往她身上偏一分,狭长而凌厉的双眼只锁定电脑,看起来没有打算搭理她。
蓝夏抬起右手挥了挥,挤出一个自认为还算亲切的笑容。
“司宸哥哥,抱歉,我来晚了。”
回应她的是沉默和他修长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
蓝夏站到脚尖有些发麻,不知该作何反应。手机嗡了一声,她抬起来看,只剩下百分之五的电量,刚刚打车的平台发来付费提醒。
她趁着还剩下这点电,赶紧把钱先付了。付完再看,只剩百分之三的电了。
她的手机还是好几年前的款,因为平时对手机需求不高,画起画来投入了,更是一天都不会看手机也不会给它充电。
她正要开口对司宸说下去扫个码借一下充电宝,便眼睁睁看着手机从百分之三的电到自动关机。
她有些懊恼,只好垂下手,任由手机成为一块无用砖。
再抬眼看向司宸时,他不知道已经看了她多久。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