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她再次将门关上,走了四五公里去找妈妈,希望她能收留自己一晚。她走到门口,在院外看到温馨的窗口里,妈妈正低着头用意大利语耐心地教导她的中意混血弟弟不许对家里的佣人大呼小叫,蓝夏站在萧瑟的意大利秋夜里,心脏被揉成一团皱巴巴的不值钱的卫生纸。
她原本准备走掉,但正巧遇见费德里克叔叔开着他的法拉利回家,也就是妈妈的现任丈夫,他用蹩脚的中文问她:“夏?进去?”
蓝夏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恢复了冷静,她现在需要一个避难所,等天亮后,她才有精力去处理自己的公寓,于是她压制住心中的褶皱,用不太流畅的意大利语和他讲述了自家遭贼的事情。
因为这件事,蓝夏一直以来有些恐惧家里遭贼的事情。
司宸出门后,蓝夏把家里的床帘拉上,打开了电视机,制造出声音,以免环境太过安静给她带来孤寂的恐惧。
这份恐惧在司宸回家后消散。
吃过晚饭后,蓝夏依旧回卧室收拾行李,司宸偶尔在旁边给她搭把手,若是不知道两人已经吵过架,会以为这对小夫妻关系真和谐。
实则不然,对于他俩来说,越是这般客气和谐越是有问题。
行李收拾到一旁,司宸问她坐什么交通工具去。
原本司理给学生们安排的飞机,但蓝夏拒绝了,说是这样的写生还是坐火车更有感觉一点,也算他们独特的回忆,司理便给他们升到了高铁。
这样一来路途短了,她也不需要在火车上过夜。
蓝夏睡眠不好,火车的环境她没法睡觉,原本打算学生们坐火车,她自掏腰包坐飞机去,现在坐高铁,她便也选择和学生们一起。
司宸了然点头,听她说是很早的那一趟高铁,他又提醒她不要睡过头。
这晚没再折腾,两人就这么安睡到天亮。
司宸今天休假,蓝夏去学校开会,司宸安安心心给她做了一整天的饭,吃饭的时候鲜少如此安静,蓝夏没夸他的饭做得好吃,司宸也没问她明天出发的事情。
就这么到了晚上,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蓝夏躺在床上回同事的消息,司宸那边已经关上了灯。
他背对蓝夏躺着,忽然间说道:“能把灯关上吗,有点睡不着。”
蓝夏说了句“不好意思”就把自己这边的灯关上了。
她在漆黑的环境下继续用手机给同事发消息,为了不影响他休息,她特意给手机开了静音,按理说是不会打扰到他的,但他却在黑暗的环境里说:“好吵。”
蓝夏打字的手顿在空中,干脆从床上起来,拿起一旁的外套走出了房门。
她在客厅把消息回复完才回
卧室。
卧室里黑漆漆的,蓝夏轻手轻脚关上门,开着手电筒回到床上,最后关掉手电筒,给手机充上电后才躺好闭上了眼睛。
还有点话想和他说,比如她不在家这几天要麻烦他把家里的门窗锁好,水电关好,但是他好像已经睡着了,蓝夏只好作罢,准备明天给他发消息。
谁知第二天一早,他醒得比她还早,早餐已经摆在桌上,等着她去吃。
司宸难得没有昨晚的无理取闹,样子看起来比睡前和缓很多。
“你等会儿怎么去?”司宸问她。
“我坐同事的车去。”
“我送你。”
蓝夏拿勺子的动作短暂静止,而后问:“会不会麻烦你?”
她客气得过了头。
司宸看着她回答:“不麻烦。”
“噢。”
吃过早饭,司宸送她去高铁站,蓝夏还是把自己要说的事嘱咐了一遍,说如果他这几天不住小公寓的话麻烦他帮忙把水电关掉,门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