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朝惜从初怀森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攥着空了的药盒,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也毫无所觉。
明明孩子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什么了不得存在,从前她也没有想过要生一个孩子。毕竟她身上背着杀父之仇,面对的又是初家这样顶级的权贵。
一场博弈走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好好活着,又何必再去要一个孩子,像她自己一样,在需要被父亲母亲关爱的年纪被抛下,只能自己一个人承担生活的苦。
但是这个时候,她想到了初鹤澄。
果然,老天是看不得她生活太圆满,有了好的事业,学历,现在身边又有个对她好的男人,现在就来剥夺她生育的权利。
初鹤澄那人,应该挺喜欢小孩子的吧,连条狗他都能天天喊儿子。
昨天她还想着给他多一点他想要的,如果他想要孩子……
但她已经给不了。
其实她这么自私的人,也不配给初鹤澄留个一儿半女。当时她明明想过初鹤澄的,但是为了得到初怀森的信任,为了能进入鼎创集团完成她对初家的报复,她还是把药吃了。
看吧,遇到事情,即使她想了初鹤澄,但还是会选择最对她有利的那个决策。
自私又无情。
鹿朝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进了电梯,又出了鼎创大厦。
推开大门的时候,她觉得阳光刺眼。冷风吹来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肚子巨疼,疼的她猛地蹲下身子,只一瞬间额头就浸满了汗珠。
她本来就是生理期,又吃了这种绝育的药,肚子有种翻搅着的难以忍受的疼痛。
这会儿正好是午休的时间,里里外外进出的员工都惊讶地看着她,随后又在她身边走过。
直到一辆银灰色布加迪停在她附近,黑色的皮鞋从他身边走过,然后不确定地叫了声,“惜惜?”
鹿朝惜想抬头,但是没力气。
初景笙不确定地再看了眼,看到是鹿朝惜之后,他蹙眉蹲下来,“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
初景笙刚凑过来,鹿朝惜就闻到了刺鼻的香水味儿,紧跟着他身边就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职业套装裙的女人。
鹿朝惜视线恍惚看过去,是初景笙的秘书。
她又看了眼初景笙,他的衬衫领口上,还有没擦干净的口红印。
她笑了下,摆了摆手,“没事,我蹲一会儿就好了,你,不应该说你们,忙吧。”
初景笙知道鹿朝惜看出来他刚才干什么了,面上有一闪而逝的尴尬。
他虽然不怎么喜欢鹿朝惜,但毕竟鹿朝惜还担着他女朋友的名声,他也不至于看人难受成这样了,还去想那档子事儿。
更何况鹿朝惜现在跟以前枯燥乏味那劲儿不一样了,他也对她没那么排斥了。
初景笙不管鹿朝惜的拒绝,弯身抄起她腿弯将人打横抱起就往车里放,随后对着身侧的秘书说道:“还不把你包从车里拿出来?”
秘书赶紧去拿包,她知道自己的目的不是跟初景笙谈感情,所以对这种被初景笙抛下的举动也没任何的不适应。
拿完包之后,她还特别贴心地用湿巾把座位上擦了擦,消除刚才留下的痕迹。
初景笙抱着鹿朝惜阔步走到车边,将人放在副驾驶的位置。
车子里都是浓重的欢好过后的味道,鹿朝惜觉得更难受了。她挣扎着想下车,初景笙一把关上了车门,“我是个正常男人,你不让碰,我总不能憋死。但那些都是解决生理需求而已,你才是我要结婚的人。别跟那些人计较,失你身份。”
鹿朝惜侧着头想说他能别那么自恋吗,谁在意跟他结婚。
但她疼的难受,真没说话力气,只闭着眼睛靠在车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