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个老板能容得下有二心的员工。
“我都听初总的,这就让工会代表去谈判。”
初鹤澄唇角勾起,这是对他的称呼都跟着改了,算是对他表忠诚了。
算他没看错人,李厂长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
李厂长一向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到哪儿就要做到哪儿,他对身边的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男人说道:
“老栗,这次裁员对你们家的影响是最大的。你的工资突然断档,没钱给你爱人续医药费,险些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后果。
这回咱们工作有着落了,你就带着咱们那些被裁员的员工去跟初家那位少爷好好谈谈补偿金的问题。”
被叫做老栗的人还是有些不敢去,失业的这二十七天里,他深切地感受了一回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这些年给妻子治病,身上的积蓄早就花的不剩下什么了,每个月就靠着工资维持妻子的病和他们一家三口的开销。
突然没了工资来源,女儿上大学的伙食费,家里买柴米油盐的钱,他都几乎要拿不出来。他还记得自己最丢人的,就是想给妻子买一串最爱吃的葡萄补补身体,看着价格签上15一斤的标签,他连拿都不敢拿,转而去旁边特价的水果区,挑了点那些快要烂掉的只卖4块一斤的葡萄。
这种无力感他一次都不想再体会了,能让他上班,让他有工资拿就行了,他真不想多要一分钱。
没体会过这种窘迫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他到底过的有多难。
李厂长见被叫做老栗的人站在原地没动,赶紧上前拽了拽他,“别在这儿愣着了,初总给咱们谋了福利,你怎么还不赶紧去?”
老栗搓了搓胸前的手指,心里打了好几遍腹稿才开口,他看向初鹤澄说道:“我知道您是初家的少爷,从小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可能没体会过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普通生活。
我们就是靠着工资才能过日子,能让我们上班我们就可以接受了,真不想跟总部闹的太难看,我们就只是想赚一口饭吃。”
初鹤澄视线环顾了下室内每个人,而后声音淡淡的问道:“除了李厂长,你们有多少人还是这个想法举手示意下。”
初鹤澄的话落下,众人都面面相觑,没人先举手,但初鹤澄已经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来了,大部分人都是这个想法。
时间过了足有一两分钟,才有一个人站在了老栗的身边,举了手,“初总,您不用问了,大家基本上都是这个想法。我们已经是年过四十的人了,有的甚至五十多就快退休了。
我们在钢厂干了一辈子,熬了一辈子,就只会这点技能,我们只想回去上班,不想要别的了。”
初鹤澄垂下长长的睫毛,偶尔有种无力的感觉。
倒不是觉得这些人拎不清,是觉得生活,又或者说活着真的是一件挺痛苦的事情,能活生生地把人的脊梁压弯到这种程度,连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利益都不敢去争取。
不是说他们有奴性,习惯被压榨,也许真的是生活所迫,人生无奈。
李厂长不能让这些人第一天见初鹤澄,就失了初鹤澄的心。新老板是好人,他的这些工友也都是好人,只不过他们的立场不一样。
他不能让好人去为难好人。
他赶紧跟初鹤澄解释道:“大家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在站队,也不是不服从你,就是实在大家都是靠工资过日子,实在怕了没着没落的生活。
我能保证,初总你接管钢铁厂之后,这些人都会全心全意地辅佐你,绝对没二心。”
初鹤澄这才抬起头,看向李厂长,“说实话,你们能不能要到这个福利对我来说没有影响,只是我答应了李厂长你,给你两件好事,几天我是兑现我的承诺。